第 34 章 三合一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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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梁瑟奚以为她是被前任的现任挑衅自己给气着了,虽然想出言安慰她,但又觉得这种时候出于礼貌应该让人家独处自我消化。

    她便率先告辞了。

    法餐厅外面的盥洗室环境宜人,香氛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施婳在隔间里坐了很久,整个人依旧空洞失神。

    梁瑟奚以为她是介意徐清菀的示威。

    实则当然不是,她现在面对贺珩已经毫无内心波动,对他仿佛路人一般。

    是因为徐清菀今日的装扮。

    她们进入餐厅时,她听出这些人的声音,便根本懒得细看。

    一顿饭下来,她都没有给徐清菀一个正眼。

    直到方才,她没有防备的看清了徐清菀身上穿的那袭香槟金礼服裙,法式方领,复古丝绒质地,贴身突出曲线,还有她的发型……包括脖颈上那条光泽感十足的珍珠颈链。

    这身复古港风女星装扮她再熟悉不过了。

    是她故去多年的妈妈徐芝霓的经典造型之一。

    有句老话说侄女像姑,外甥像舅。从遗传学角度不是没有根据的。

    徐清菀有些眉眼处,的确像她已故的妈妈。

    尤其是配上她今日的打扮

    ,施婳的胸口闷得透不过气,反复掐紧水葱般的手指,骨节处早已泛白。

    她不确定徐清菀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餐厅里,白思娴留意到施婳她们那桌买单后好像并没有直接离开。

    她亲眼看见施婳往盥洗室的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白思娴虽然上次被贺砚庭的威慑吓住,但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,看着施婳脱离她的掌控依旧混得风生水起,她就心里堵得难受。

    她随口说自己要去洗手,徐清菀并没注意施婳的去向,只是一味摆出贴心好儿媳的人设,便主动说想陪她一起去。

    这对貌似关系相当融洽的准婆媳便携着手径直进了盥洗室。

    白思娴在外间的化妆室没见到施婳,就猜测她应该还在里面。

    等徐清菀从隔间出来,她就找了个借口让徐清菀先走。

    等了没几l分钟,果然等到施婳出来。

    她笑意盈盈地堵上前,眼底闪着刻薄的光晕:“这不是施小姐么,好久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施婳没心情和她耍嘴皮子,冷着脸挪开目光,莹白的指尖伸至自动龙头下,自顾自地洗手。

    白思娴哪里肯罢休,她盛气凌人地开腔:“呦,这么大谱,还真把自己当家主夫人了不成,你不过老九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,这一切你心知肚明不是么?”

    施婳不紧不慢地擦净了指尖的水渍,慢悠悠地侧过身面对她,反唇相讥:“堂嫂,别仗着年岁大就摆不正自己的身份,好心提醒你一句,我丈夫向来清明无私,若是你僭越冒犯,后果怕是你们这一房各个都担当不起。”

    白思娴这样的人精哪能听不出她字里行间的威胁。

    这是拿她丈夫贺璟洺和儿子贺珩手里的生意和前程地位在威胁她么。

    她心里多少是怵的。

    毕竟这些日子以来,傻子都看得出贺砚庭对施婳多加袒护,就好像施婳真是他的女人似的。

    可理智和逻辑告诉她这必不可能。

    贺砚庭莫名其妙同施婳领证,大约根本没打算公开,他为的不过是借由施婳之手拿到老爷子手里能够为他所用的东西。

    这样天悬地隔的两个人,还真能做夫妻不成?

    施婳不过一介孤女,老爷子一去,她身上再无利可图。

    贺砚庭除非是疯了才会选她当自己的太太。

    白思娴笃信自己的逻辑推论,咬了咬牙根,勉强镇定:“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攀附上老九这棵大树就一辈子得势了吧。走着瞧吧,等老爷子人一走,老九这场戏就算唱罢了。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,你还指望老九那等狼子野心之辈会把你的小命当回事儿?

    当初我好心好意想安排你进蒋家当少奶奶,人家蒋家世代豪门,又是明媒正娶,蒋柏亨那傻孩子偏还一心倾慕你。你偏不要,非赌这口气,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作死的。”

    施婳唇色有些浮白,眸底却像是淬了冰,冷冷地扫落在白思娴身上,瘆得她无端端打了个

    寒颤。

    “施婳,你……()”

    白思娴莫名生出恐惧之感,这太荒唐了。

    一个贺家的养女,居然会令她生畏。

    白思娴脚下有些软,但还是强撑着,踩着高跟鞋,大步往盥洗室出口处迈去。

    徐清菀并没有抛下准婆婆独自返回,而是乖巧地在门外等了半晌。

    隐隐听到里面争执的动静,她起先听不清,便没有进去。

    等后来好似听见白思娴口中喊出施婳两个字,她才忍不住狐疑返了回去。

    这一返回去,就恰恰好同施婳透着凉意的视线直愣愣怼上了。

    徐清菀并不知晓施婳与贺家九叔领证一事,又见施婳周身透着凛冽寒意,忙不迭将目光投向白思娴,软着嗓子:“阿姨,你和表妹在聊什么呀??()?『来[].看最新章节.完整章节』()”

    白思娴勉强恢复正色,平淡道:“没什么,咱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她固然恨施婳恨得牙痒痒,却也清楚施婳与贺砚庭领证一事决不能透露给外人徐清菀。

    徐清菀顺理成章地挽上她的手,两人正欲离开。

    施婳清冷的嗓音却从后方落下——

    “徐清菀,你身上这裙子我瞧着眼熟,哪来的?”

    徐清菀脚下鞋尖滞住,莫名觉得施婳这口气令人胆寒。

    但又想着白思娴也在场,当着长辈,她不信施婳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。

    何况施婳不是一向软柿子任人揉捏的模样么,那次订婚宴是碰巧新家主在场,若是没这号人,她怕是也只能吃哑巴亏罢了。

    念及此处,徐清菀缓缓转身,目光循着向下,故意在自己香槟金丝绒礼服上凝了一瞬,继而抬眸,弯唇浅笑:“眼熟便对了,没想到表妹记性这样好,这款礼服是我从佳士得拍卖会重金拍下的,表妹你瞧,是不是很衬我,嗯?”

    施婳乌沉的眼瞳狠狠一抽。

    佳士得。

    原来不是她多心。

    竟真的是她母亲的遗物。

    施婳冷着脸,迫近了一步,纤细柔腻的指尖略略施力,指甲最尖利的顶端划过女人法式大方领下全然袒露的锁骨。

    “脱下来。”

    轻轻启唇,清灵柔婉的嗓音声调并不高,却字字清晰,透着慑人心魄的凉意。

    徐清菀心里瘆得慌,声音莫名发虚,软着脚徐徐后退几l步,颤巍巍地不忿:“凭什么?这是我合法拍得的物品……”

    施婳标志的鹅蛋脸上并无怒容,眼底也唯有平静。

    可是徐清菀和白思娴却眼睁睁看着她的神色一寸一寸慢慢沉了下去,滑腻的下颌也缓缓收紧。

    她生得这样温婉动人,又是轻盈娇柔的身形,根本无法叫人恐惧。

    但不知为何,她们竟是从她身上感受到几l分叫人打从骨子里畏惧的气息。

    有点熟悉……

    就好像,贺砚庭给人感觉一般。

    不露声色,却足以令人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“施婳,

    ()    你……”

    徐清菀觉出气氛不对,正欲遁逃,然而她根本来不及转身,只感觉面前一阵寒风拂过,继而空气中便炸开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“啪——”

    她倏然瞪大了眼睛,眸底满是惊愕。

    白思娴亦是一惊,侧目便看见徐清菀白皙的脸颊上已经被烙印上根根分明的手指印。

    淡淡绯色以极快的速度变至鲜红。

    徐清菀只觉得火烧火燎的疼痛,钻心挠肺又极度羞耻。

    她居然被施婳扇了耳光。

    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瞬间溢出。

    “白阿姨……”

    白思娴也瘆得不轻,整个人都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那个亦步亦趋跟在她儿子屁股后头的小姑娘,什么时候这么野了?

    只见施婳面无波澜地复又迫近二人半步,隔着咫尺的距离,只听她在徐清菀耳边冷冷落下一句。

    “凭你不配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这一日跌宕起伏,施婳到了晚上依旧如常上播。

    她在镜头前镇定自如字正腔圆的模样,宛如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。

    下播后开车返回雁栖御府。

    一路上,施婳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。

    澜姨和连姨都已经来了,今晚她注定要与贺砚庭同塌而眠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除了关起门来看不见的部分,她还有更多方面需要入戏呈现。

    对,就是入戏。

    甫一踏入别墅正门,连姨就笑眯眯地迎出来接下她手里的提包。

    “小婳回来了,工作很辛苦吧,刚才我们都看午夜新闻直播了。”

    澜姨的声音也随之传来:“囡囡上电视可真好看,要不是我睡得早,真是每晚都想追着看。”

    施婳被她们夸得面色红润,糯声道:“都这么晚了,您两位还不睡,好端端的看新闻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们要看的,这得问你老公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“老公”二字,尖锐又突兀。

    施婳心尖颤了颤,目光猝不及防与端坐在沙发上的贺砚庭对上。

    “可不,小婳你瞧,电视还没转台呢,九爷估计是你的头号铁粉。”

    沙发上的男人双腿微搭,清隽的面容风平浪静,半晌才意味不明地睨了她眼,声线倒是温和:“饿了么,两位大厨给你准备了一桌宵夜。”

    施婳今天的心情沉闷苦涩,可望向他矜冷雅贵的侧脸时,依旧怔怔多看了几l秒,一时间挪不开目光。

    等她缓过神来,才低低应了一声:“是有些饿了,给澜姨和连姨添麻烦了,你们年纪大了,以后还是早些休息,大晚上下厨岂不受累。”

    夫妻二人来至餐厅落座,澜姨絮叨起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俩都忙,更要吃好,吃得营养丰富才行,这会儿我可得趁着这几l天好好给你们整顿整顿菜谱,今后都尽量在家吃两顿,别胡乱对付。”

    餐厅分明有明

    亮的冷白古典吊灯。

    此刻却不知何故没开。

    只亮着暖橘色的昏黄壁灯,餐桌上还燃着不同高度烛台,靡靡烛火,将这寻常的一顿宵夜,愣是营造出情侣烛光晚餐的氛围。

    两位阿姨的良苦用心,施婳自然领悟到了。

    看来还真是被贺砚庭言中了,恐怕连姨真的是爷爷安排的眼线。至于澜姨,大概也是因为了解贺砚庭的孤高清冷不近人情,所以想助攻一波吧。

    施婳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是无奈还是酸涩。

    但她已然入了戏。

    平日无事发生的时候,她最怕撒谎骗人。

    没想到今天心情低迷,她反倒成了绝佳的演员。

    一顿饭下来,她时不时给贺砚庭夹菜,还主动开启各种话题,聊得停不下来,俨然一副蜜月期新婚夫妇的作态。

    而她这般主动热情的时刻,贺砚庭也来者不拒。

    他好像也被她代入了戏,深邃幽寂的眼神逐渐变得暧昧拉丝,若即若离的旖旎氛围快要将两位老仆欧裹挟淹溺了。

    澜姨留下一罐自己酿的杨梅酒,让他们夫妻二人品尝,旋即便借口收拾厨房溜了。

    连姨更是不知何时早就没了踪迹。

    看客们都散了。

    施婳却入了戏,一时半刻抽不出来。

    她喝了好几l杯清甜微酸的杨梅酒,只觉得爽口解渴,好喝极了。

    暗昧的暖黄灯光下,她只觉得脸颊莫名灼烧,口中酥.酥.软.软地呢喃了句:“这杨梅酒好甜,真好喝欸,老公,你怎么不尝尝?”

    脱口溢出的暧昧称呼,令男人瞳孔轻抽,冷白的腕骨捏着酒杯,抖了抖,莫名的酥麻从耳际直逼尾椎骨。

    心神犹如乱麻,但漆如深潭的眸子依旧清冷。

    他保持着端方绅士的坐姿,像是八风不动的佛嗣。

    无声的喘息却在无人觉察的情状下越来越重。

    贺砚庭早已洞察少女今夜似乎藏着心事。

    其实不仅仅是今夜,早在数日之前,她白皙的小脸在面对他时,就已经透着一层沉甸甸的疏离。

    他不明何故,黯然惘惑,却也不忍责问。

    想来一个刚步入社会的事业型女孩,工作上遇到些困境,也是必经之途,施婳不愿提,他也不打算加以干预。

    在她不愿意倾诉的心事上保持沉默,是他对她的尊重。

    但施婳今晚的状态似乎更添异样。

    她时不时伸手抚触自己发烫的脸颊,唇瓣间发出含混不明的嘤.咛。

    受了酒精浸染,整具身子莫名燥热,唯一的念头只想去户外透风。

    甚至顾不得餐桌对面的“老公”吃饱了没有,她猛地站起身,动作幅度之大,险些将餐椅掀翻。

    细腻柔白的小腿虚虚软软,脚步趔趄地踱着,她哪里知道口感清甜如解暑冰饮的杨梅酒竟是由42度白酒酿泡一月而成的。

    她只以为自己是倦了,想去庭

    院外吹吹风,然后躺上大床倒头就睡。

    贺砚庭留心到她的异常,鼻息间清酣的酒香隐隐浮荡,对上少女晕着不明潮.红的脸颊,他大致猜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起身,长腿迈开追过去,试图搀扶住她。

    少女却愈发混沌,平日剔透纯澈的瞳仁此刻杂糅着恶劣的情绪,沉积数日的酸涩经过今日的层层激化,已经生出破罐破摔的激愤。

    砰的一下,绵软纤薄的身体晃晃悠悠栽倒入男人怀中。

    鼻息间被那股熟悉清冽的木质香气萦绕席卷,她本能猛地敞开胳膊,软软地搂住男人精.壮的窄腰。

    她毫无遐思,只为了让自己站稳些而已。

    “施婳,你喝醉了。”贺砚庭眉心微蹙,低沉清冷的腔调肃然提醒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瞬,少女像是听见了什么令她不快的话语,粉白的鼻尖嫌弃地皱了皱,勉强站稳身子,糯糯嘟哝着:“胡说八道,我又没喝酒,哪里会醉,何况我酒量好着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,我喝了龙舌兰都能干成大事!”

    贺砚庭表情微滞,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他呼吸平稳,体温却是远超寻常的烫。

    明明没醉,她的醉意却似会传染。

    男人沉着脸,想严肃克制。

    忽而却哑然失笑,像是受了小狐狸的蛊惑,抬手轻轻掐了下她嫩得能出水儿的脸皮。

    “这样厉害,倒是说说干了何等大事?”

    施婳只觉得脑仁滋滋抽疼,她秀眉蹙紧,用力摇晃了下脑袋,非但没缓解痛意,还头昏得更加厉害。

    脑袋一沉,脚下愈发的软,想独立站稳再无可能,嘴里还喃喃嗔怪:“哼,我、我凭什么,要、要告诉你……”

    少女的身子摇摇欲坠,贺砚庭不得不将她搂紧,语气也染了几l分无奈,平日的疏冷褪却了三分:“不说罢了,先回房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扶着她欲往电梯处走去。

    施婳却抵死挣扎:“不、不要坐电梯,坏,电梯坏了。”

    懵然熏醉的少女闹着不肯坐电梯,执意非要走楼梯,偏偏那双失了控制的双腿根本站都站不稳,只能像只娇气惫懒的树袋熊似的,偎在男人宽厚的怀里。

    乌黑柔顺的长发已然散乱,露出熏红稚气的脸颊,和一双晶亮的荔枝眼,透着未经人事的懵懂。

    她已经二十一岁,介于未熟与熟之间。

    那具柔若无骨的躯体毫无戒备地在他怀里磨来蹭去。

    蹭得圣人也要拱火。

    贺砚庭眸底闪过炙色,喉结滚动一瞬,旋即俯身将她打横抱起。

    小姑娘纤腻的脖颈顺势垂搭上了他的肩头,被他身上幽深的檀香蛊惑了神志,竟毫无羞意地拱起鼻子嗅了嗅他颈间好闻的气味。

    温软如玉的鼻尖在他颈部的肌理磨蹭,时不时还触碰到那锋利饱满的喉结,她丝毫不慌,更不知身陷险境,糯糯嗫喏:

    “贺、贺砚庭,你好香啊……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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