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只能靠自己(2/2)
“我想知道它的起源，先生。”
“起源？”勒梅先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我。
“孩子，制作有灵魂的生命体是禁忌，如果你创作出一个有灵魂的生命体，并为它赋予情感，这是灾难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，“我不是为了这个，我只是想了解灵魂的起源，这对我最终想知道的东西有所帮助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，孩子？”
“您可以放心，勒梅先生，我不会骗你，或者说，我很少骗人，大多时候我说的都是真话，当然也有假的，但我要做的事不会危害社会的安定的。”
勒梅先生收回视线，继续手里的动作，“抱歉，孩子，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，但我还是有些不安……”
“没有必要不安，先生。”
我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原谅我的鲁莽，先生。我知道，您可能在想，我和您学习这些知识的目的是不是和雷蒙德老师一样，想要某个已经离开的人以其他的方式回到自己的身边，但我不会，我和老师的欲望不一样，我和他的想法也不一样，他控制不住自己，但我可以。”
被直截了当的指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，勒梅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，“你对他人想法的参悟真的很厉害，孩子，好像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的想法，这不是摄神取念吧。”
“当然，先生，我不会这么不礼貌的。”
我会退一步看着妖精器皿里试剂的变化。
“人心中的想法有时会直接体现在他们的动作里，只言片语里，这些往往很容易忽视，尤其是人们的面部表情，那些微动作，只需要看上一眼，大多就能知道那个人内心的想法，可能人们也比较容易忽视这些东西，这也给了其他人探知他们想法的机会。”
“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，想和我继续聊聊天吗？”
我冲勒梅先生微微一笑，“我的荣幸，先生。”
和勒梅先生在杂乱的工作室坐下的时候，勒梅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，这让我有些感慨，他对我交付信任的速度可真快，人心最好玩弄，也最难玩弄。
“你知道吗，孩子。”勒梅先生用苍白的手捧起桌子上的一杯茶，“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了，和佩雷内尔都没有，我活的太久了，连自己的年岁都快忘了。”
“其实弗拉梅尔夫人是很愿意和您多待一会儿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但我确实不能和她多聊，她和我的想法总是不一样，在对待孩子们的思想上，关于雷蒙德想要用炼金术复刻灵魂的事，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？”
我歪歪头，摩挲着自己的手指，“也不算是，他和我聊天的时候透露过一些。”
“这样啊，这确实不好说出来，我就不多说了，关于灵魂的实验，他复刻了，和最终的完美结局非常接近了，但禁忌就是禁忌，不是那么好达成的，只和成功差了那么一点儿，不过他也算成功了，因为他真的把一个灵魂放进了他制作的躯体里。”
我微微睁大眼睛，“老师做到了吗？他告诉我的是，他失败了。”
“他可能是不想让你走他的老路才这么说的吧，其实在这一方面，雷蒙德了解的很多，但他可能并不想回忆往事，所以才把你交给了我。”
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勒梅先生没忍住笑了出来，“真是个臭小子。”
“那个灵魂有问题是吗？”
勒梅先生冲我笑了笑，“你说的没错，孩子，一个照着原来复刻出来的东西，怎么可能和本源一模一样？就像死亡圣器里的复活石一样，人死后是不可能做出一个和原本一模一样的东西的。”
“这个我知道，纵使躯体和灵魂无比的相像，甚至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也可能也分辨不出真假，但那只是相像，而不是一样，曾经的相处和习惯是不可能完全复刻出来的。”
“说的没错，孩子，你对这种事是怎么看待的呢？”
“这种事很残忍，先生，把一个生命体创造出来，赋予了它情感，但却用它来称呼它，可能一开始会把它当作人，但时间长了又会改变。”
“改变？”
“对，人的情感是复杂的，一个按自己印象中创造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一模一样？根本不可能，一开始可能还好，会用对待人的感情去对待它，但时间一长就变了，会发现越来越不像，甚至相处也会变得毛骨悚然，接着就彻底把它变成了它，或许还会用怪物来称呼它。”
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，我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。
“炼金产品就是炼金产品，人就是人，赋予情感是禁忌，也是残忍……不过……”
我冲勒梅先生笑了笑，“有时候炼金产品和人还是很相像的，在被人对待的这一方面，可能在一开始觉得他们很好，但其实心里还是把他们当作怪物的，您说是不是，先生？”
勒梅先生愣了愣，仔细思索着我的话，“你说的对，孩子，一些东西被创造出来本身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。”
“您也这么觉得吧，先生。”我冲他笑了，“人为的让一些东西来到这个世上，本来就是不应该的……”
接下来的时间，勒梅先生和我讲了许多有关于我以前从未了解过的炼金方面的知识，并告诉我，等我离开的时候可以把感兴趣的手稿带走，他说，希望我下个暑假可以来看看他。
对于他的期望，我回复了让他满意的答复。
我和勒梅先生一直在工作室呆到了晚上，知道霍巴先生被弗拉梅尔夫人打发过来叫我们，我和勒梅先生才觉察出时间已经很晚了。
“走吧，孩子，你该去休息一会儿了。”
“你们先去吧，先生，我把实验产品收一下再出去。”
“好，那我们两个先走了。”
目送他们离开之后，我关上工作室的大门，靠着木门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绿色的药剂和蓝色的药剂一饮而尽，然后缓缓靠着门坐下平复自己的身体波动。
“我该庆幸汤姆出去做自己的事了，不然还要再想理由应付他了……”
我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，然后闭上眼平复体内默默然的躁动，我现在只能靠自己和药剂的作用压制它。
我只能靠自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