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第38章(2/2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了我。大概因为原生家庭,我比纪亦星沉稳,高中毕业后他第一次向我表白,他说咱们从小玩到大的,你不跟我在一起跟谁在一起,现在想想,连表白都不正经,我居然会喜欢他那么久。”

    第一次,迟音将她和纪亦星的感情经历完完整整地剖析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个爱秀恩爱的人,在一起之后他的朋友我的朋友几乎很少有人知道,就像地下恋情一样,仿佛可有可无。他是纪家的小儿子,最受宠,惯了一身纨绔子弟的脾气,对什么事都不上心,也很少照顾过我的情绪,我没有一点在谈恋爱的感觉,更别说他吊儿郎当,出席酒会夜场,拈一身的花花草草,我跟他吵架,分分合合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,他的兔子小姐累了。”迟音如释重负地举杯,“和同一个人纠缠不清实在太没意思,他就是仗着我每次都会和他复合,才肆无忌惮地伤害我,他以为我和他想象的一样喜欢他……”

    女孩垂下眼睫,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滚落在木石台上。

    小提琴悠扬地拉响哀伤序曲。

    她的眼泪流不尽,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,哭完了就彻底结束了。

    爱情,青春,都结束了。

    “我比他想象的要喜欢他。”迟音说,“千吟,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像你和纪时述一样幸运。”

    两情相悦,终成眷属,而她的童话落幕。

    红葡萄酒液依旧醇香,迟音擦干眼泪,拢了拢长发,除了眼眶湿红,其他情绪都被完美地收敛,“走吧,快大年初一了,千姨还念叨着你回来吃年夜饭呢,正好节目停录了。”

    千吟不确定《聆听春日》?????会停录多久,她想问问郑漪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聊天框里没输入几个字,就被跳出来的电话打断。

    她今天真忙,屏幕纪誉两字跳动,千吟估摸着可能是叫她回去吃年夜饭的,“喂?大哥。”

    “吟吟,”男人嗓音儒雅低沉,“有空回来一趟纪宅吗?”

    可是她想先回去找纪时述,思忖着理由婉拒。

    纪誉洞察道:“时述他动手打人进了医院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马上来!”

    女孩听岔了,她以为是纪时述被人打进了医院,火急火燎地抓包,也不管脚多疼,拖着腿半跑半走。

    迟音开车送她回纪宅。

    “谢了。”

    千吟挥手,“过几天约饭,我给你…嗷嗷疼疼疼,我给你介绍第二春。”

    迟音莞尔,合上车窗。

    纪宅除了纪亦星都在,甚至千吟的母亲林姒蓉也在,在蹭茶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林姒蓉惊讶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腿都快断了,焦心地扫了他们一眼,“纪时述呢?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端坐正位的纪老爷子冷哼,“你倒是惦记他。”

    纪誉朝女孩使了个手势,示意人在楼上。

    “等等,你脚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“残不了!”

    千吟扒着楼梯跑到卧房,门口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他不会被人揍成猪头了吧,一句话都不吭。

    她忐忑地拧开把手。

    入目是低饱和度莫兰迪色调的风格装饰,房间只亮着两盏温黄的壁灯,挂壁电视机无声地放着剧,纪时述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。

    听到动静,男人微微侧头。

    千吟赶紧跑过去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,他压根没受伤,一点儿都没有,脸上手上,衣服没遮盖的地方千吟来来回回反复翻了好几遍,“你不是进医院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进医院就是我受伤吗。”他睨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简洁意赅:“打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啊。”

    “江砚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端端地怎么去打他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因为你,别多想。”纪时述未卜先知她的愧疚心思,指背蹭了蹭鼻尖,“他嘴贱。”

    “严重吗,事情会不会发酵到网上给你不好的影响?不行,我去一趟医院。”

    纪时述按住她的手,话语带笑:“你别担心,我没事的,都处理好了。”

    千吟其实还有好多问题想问,比如江砚到底说了什么会让你生气,可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,一会儿觉得是自己的错,是不是她没发觉江砚的那些心思,好好配合他演戏,他就不会嘴脏,纪时述也就不会打他。

    “他是个人渣,”修长的手指穿过女孩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,纪时述声音絮絮,温和柔软,却有着坚如磐石的力度,震荡在千吟耳边,“不要有负担,做你自己,不喜欢做的事情就不要做。”

    男人下巴搁在她的肩膀,像极了缠绵的拥抱,“我们吟吟很棒。”

    她的小名加上“我们”这个前缀,覆上男人薄荷般凉澈的嗓音,从纪时述口中说出,像荔枝沙冰脆脆甜甜,跟哄小孩一样。

    千吟噗嗤被逗笑,娇嗔地往男人腰背打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打得轻,跟挠痒痒似的力度,但纪时述却闷哼一声,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她愣:“你背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哑着嗓子摇头说没事。

    光线昏沉沉,屋外即打下闪电,霎时的光亮钻进窗帘缝隙,他不说话千吟就一直盯着他。

    是浸润露水的新生草叶,顽强执拗,两人对视良久,纪时述垂眼,涩道:“爷爷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不作他想,千吟蹬着她的小平底鞋噔噔地跑下楼,步子极有气势,“爷爷。”

    纪父见她表情不佳,“和时述吵架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女孩转了转脚踝,她抬眼看了看禁闭的卧房门,“爷爷,您是不是打他了。”

    老头子吹了口热茶,老神在在:“他惹了祸打了人我还管教不得?”

    “是因为我他才动手的。”千吟声音清亮,“您要打也一并打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吟吟……”林姒蓉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纪老爷子的脸隐在雾气下,“吟吟啊,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打你,他纪时述现在是什么,是抛头露面的大明星,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盯着,还管制不住脾气,把人都打进了医院,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他下手太重我会说他,但是,他没打错。”单薄的身姿立在那里,目光如炬,“他为我撑腰,我也会为他撑腰。”

    纪父纪母对视,纪誉也朝她投来诧异的眼光。

    纪老爷子拧起眉。

    千吟站在一众长辈面前,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,她努力平复着心跳,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:“现在都21世纪了,还兴棍棒家教的说法吗,也就是纪时述他脾气好一声不吭,换作我必是会闹得天翻地覆的。”

    林姒蓉嚯地起身:“千吟!”

    “蔡姨啊,来来来给亲家倒茶。”钟菡扮演和事佬,“我觉得吟吟说的对啊,咱老爷子就是对时述要求太高,我们又不是演大宅门,还兴什么家法伺候的吗。”

    千吟小声嘟哝:“我看他就是对时述有偏见。”

    “嘿——我对那小子有偏见?”纪老爷子敲拐杖,“高中以前他有多混多野,给我惹了多少麻烦,作弄这个捉弄那个的,宁安长街他得称王,我再不管着他点,未来老婆都讨不到。”

    千吟抠手,小声道:“这不也讨到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,是我不对。”纪老爷子叹气,嘱咐管家去寻膏药给纪时述敷上,“长大了成家了我也管不着咯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钟菡眼尾狭长地瞅着千吟笑,“得让老婆管了,这不,那小子还让他老婆下来替他喊委屈。”

    千吟下意识地否认:“我自己来的,他是我男人,您打他我当然心疼了。”

    那仨长辈都哈哈笑,笑得千吟有些脸红。

    “不留下来吃饭吗?”纪誉看她羞愧得想溜。

    “不了不了,我跟别人约好聚会。”

    “我开车送你吧,你腿脚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那我的谎言岂不是一戳就破?千吟又转变口风:“我去迟音家坐坐,很近的,不麻烦哥哥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好吧。”

    千吟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,纪父望着女孩的背影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到底跟他做了多年的夫妻,钟菡猜出了丈夫的疑问。

    纪老爷子也扭头问林姒蓉:“吟吟对时述是蛮上心。”

    林姒蓉望了一眼静悄悄的二楼。

    “有些感情适合埋在岁月里,旁人都无法插手,只能让他们自己戳破。”她道,“吟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,起初我也以为她对时述并不感冒,她隐藏得很好,那嘴巴又硬的跟煮熟的鸭子一样,她年纪小没谈过恋爱,你知道,恋爱这种东西我们当家长的也教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对待感情认真,陷进去了就很难抽身,注定喜欢得长久,若是深情被负也注定遍体鳞伤。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,像小刺猬一样层层包裹住自己的真心,期待着对方的回信能让她毫无保留地交付。”

    林姒蓉斟上茶盖。

    “我想小刺猬大抵是收到了回信,慢慢卸下了盔甲。”

    钟菡道:“网络上一个热词,叫什么,双向奔赴?”

    纪父思维仍游离在外,慢半拍问:“你的意思,吟吟和时述……”

    “互相喜欢。”钟菡面露愠色地嗔了他一嘴,“我说你当爹的也太迟钝了吧,儿子喜欢人那老久一点都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“多久?”

    “少说,高中打底。”钟菡炫耀似的说,“去我那柜子里看看,都是证据呢。”

    纪父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“还得靠那俩孩子自己坦白心意,我们知道有什么用。”钟菡惆怅地支着头,又忍不住数落纪父,“我说时述是不是跟你这个爹学的,你当年和我在一起也费了老鼻子劲。”

    纪父摸摸胡茬。

    “那当初我们递婚约千吟是什么态度?”纪老爷子问。

    林姒蓉怔愣,才缓慢地扬起一个笑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那年冬,雪下得不停。

    林姒蓉捏着一张婚约,从楼梯拾阶而上。

    千吟坐在鹅绒床垫上,披着发,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。

    她听到纸张翻动的声响,背对着林姒蓉没什么起伏地问:“纪誉吗。”

    林姒蓉默了许久,再出声嗓音像是被烟熏燎过的干哑,“不是,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纪时述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的沙漏翻了个倒,开始新一轮的计数,茫茫天地,千吟看见一只灰黑色的小鸟停在她的阳台,它的羽翎好漂亮,簌簌地抖落雪花。

    漆黑的眼珠透过窗户望向自己,啾啾鸣叫。

    生机活泼。

    那是只喜鹊。

    女孩忽地笑了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,眼睛里的光在逐渐地发亮。

    但她很快又扭过身子,低下头,双手揉搓着睡衣,她在掩饰自己的欣喜。

    林姒蓉听到女孩鼻腔里低低的嗯音。

    辨不清喜悲,窗外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。

    “你若不喜欢,也可以换,纪家说只要我们不同意婚约即可作废,反正他们本来属意的也不是二少爷。”

    千吟推开窗,去接一片雪花,六?????角形落在手心里,顷刻就化为了水,顺着掌纹沁凉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雪的那边有人在等她。

    一如盛夏榕树蝉鸣,女孩打开窗,暮色四合间望进一双多情桃花眼。

    “祖宗。”那人懒洋洋地喊,“等你出来玩啊。”

    林姒蓉拿着纸转身,千吟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熔金的阳光穿过云层,女人怔怔地望着千吟。

    她背对着光,干净明亮。

    说出口的那一刻心酸酸涩涩,女孩望向艳阳,伸出手,金光亲吻着指间缝隙,她琥珀色的眼珠晕染开一片柔和。

    抓住了太阳。

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她怕自己听不见心动,再次重复了一遍,浸润着明媚的天光,“我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冬天不再下雪。

    —

    夜场会所。

    苏折柳来迟,她放下挎包加入了酒局,灯光糜烂变幻,桌场推杯换盏,进来的人个个打扮成熟暴露,热络地同她打招呼。

    音响声嘶力竭地播放重金属歌曲,吧台人影摇曳,唱座鬼哭狼嚎,身旁男男女女激烈拥吻,缠绵声迷醉,苏折柳摸了张扑克牌,没什么好脾气地啧了声。

    “咋了这是?”小姐妹笑嘻嘻地侧身。

    “烂牌呗。”她道,“妈的最近水逆,连个恋综都录不完。”

    小姐妹笑:“怎么,还真看上谁了?”

    “看上也不是我的,人家现在cp火着呢,我可不敢碰瓷。”苏折柳嗤笑,“什么恋综,就是她千吟和纪时述的恋爱综合纪实,我们都是跑龙套。”

    苏折柳把纪时述的照片给小姐妹看,“喏,姐看上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行啊,配你绰绰有余。”她吹嘘。

    “没我事,”苏折柳神伤道,“名草有主了,妈的一想到跟她高中斗了三年,风头还是被她压着,进了娱乐圈也是,喜欢的男人也上赶着贴她,我就气得发抖!”

    小姐妹:“你不是上回说你喜欢的男人给你写过情书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苏折柳不自然地略过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“那那个什么千就是小三。”姐妹义愤填膺,“诶,你跟她高中三年,有她什么黑料没,弄死她啊。”

    苏折柳想了想,这倒还真没有。

    “不过我倒是有,”她阴险地挑眉,“反正千吟跟我走的路线差不多,我做过的事情别人自然会相信她也会做。”

    姐妹有些搞不清头脑。

    “对家买黑料再正常不过了。”苏折柳点燃一支烟,噙在嘴里,像高中巷尾的小太妹,“她千吟不就长着一张校园霸/凌的脸么。”

    “这回,她别想再洗白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
    日更九千哈哈哈哈哈!!!妈妈我做到了(发疯)

    表白+在一起进度80%,现在小说时间是一月中,小情侣情人节在一起哈~~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