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第92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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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[02/28, 23:46,沐李市人民医院]

    小石头缓缓睁开眼,眼前是刺目又晃眼的白, 身处的环境很嘈杂,有仪器发出的机械声、有窃窃私语的说话声、还有不停来回走动的脚步声, 他的手指动了动, 身旁立即传来询问:“小石头,你醒了?感觉还好吗?”

    小石头点点头,头脑依旧昏昏沉沉,守在身边的青年有点眼熟, 片刻后他记起来,是林壑予的属下, 海靖刑侦二队的简孺。

    简孺扶着他坐好,问他要不要喝点水,小石头连忙摇头, 他在江里灌了那么多水, 胃里难受得要命, 现在听见水就反胃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哪里?”

    “沐李市人民医院。”简孺看了看手机, “你呛水昏迷了,送过来做检查的,医生说没别的问题,只要你醒了就能回去。”

    小石头不在意自己的情况, 急着问:“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儿呢?她怎么样?她的头也受伤了, 还在流血……”

    简孺一言不发,小石头渐渐惊慌起来, 掀开被子要下床:“她在哪一间?我去看看她!”

    “小石头,你先告诉我, 她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栀子花已经找到,小石头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,老实回答:“是我的妹妹。她也是孤儿,我们俩是意外被抓住的,为了她的安全,我才让她混在幼儿园的学生里。”

    真相果然和简孺的猜测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中午那会儿,邹斌从检验科回来,简孺跟着又去一趟,恰好听见盛队在打电话。桃桃的确是多出来的人质,并且和小石头关系匪浅,两人可能都是孤儿,不小心被一起绑架了。

    “这么重要的事情,你为什么不告诉叔叔阿姨?”简孺想了想,换了种说法,“应该是,你为什么只告诉林队,而不愿意让我们知道?”

    小石头不卑不亢直视着他,表情淡然,语气更加冷漠:“我不放心。对于绑匪,我们没有利用的价值;对于你们,我们也不是援救的重点。”

    简孺立即反驳:“谁说的?我们是人民警察,维护社会的安稳,只要是人民群众的一分子,都在我们的责任范围内。”

    “我被救回来第二天,有人质的家长来警局里闹,那天,你们恰好在帮我录口供。”

    那天他被安排在休息室里,一警花姐姐耐心和他沟通,问他绑架期间发生的事。他心里一直在犹豫,要不要告诉警方栀子花的存在,大厅忽然混乱起来,喊叫声争吵声争先恐后传来,连休息室的门和墙都挡不住。

    原来是一个人质的父母带着亲戚来到市局,开口便指责海靖警方办事不利,对待案件态度敷衍,随便找个孤儿凑数,对真正要救的人质根本不在意。他们还找了一家媒体过来,记者咄咄逼人,公共关系科的同事轮流上阵,负责侦办案件的总指挥也出面,情况说明得清清楚楚,这家人根本听不进去,老人家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地要孙子,整个大厅乱成一锅粥。

    小石头死死咬住唇,在这些有钱人眼里,他们卑微如尘土,命怎么能和金贵的少爷小姐们相提并论?哪怕有幸得救,也不会得到关怀和祝福,甚至还被指责占了一个重要的营救名额,害他们的孩子失去一个获救的机会。

    面对媒体,警方的态度摆得端端正正,可小石头清楚这个社会的内里隐藏的腐朽肮脏,在这里除了曾经救过他的那个警察,再没有值得信任的人。

    因此他干脆装聋作哑,只在林壑予面前才愿意袒露心声,也相信只有林壑予才能真正帮他救出栀子花。

    简孺看着小石头倔强又防备的样子,摇摇头无奈叹气。这孩子在应该享受欢乐童年的年纪,却过早地接触到社会的阴暗面,又身处于退无可退的底层,只能顺应环境被迫长出一身利刺,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小石头的黑发,语气温和轻柔:“小石头,我知道你对别人很难产生信任,但是你毕竟还没有长大,现在不妨试着依靠一下我们,等到你真正能独立的时候,再扛起一切吧。”

    小石头抬头,和简孺四目相对,片刻后垂下眼帘:“我想去看看栀子花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你的头不晕了吗?要不要再睡会儿?”简孺站起来,“我喊医生来帮你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不晕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想不想吃东西?我帮你去买。”

    “不想。栀子花她是不是……”小石头想到最坏的可能,呼吸一窒,光着脚就要下地。简孺赶紧拦住:“不是不是,不是你想的那样!她根本不在医院!”

    “不在?”小石头怔了怔,揪住简孺的袖口,“怎么会不在?她和我一起掉到江里的!也被人救上岸了!”

    简孺不知该怎么解释,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,只是接到消息,江边发生枪击,栀子花和救她的人又掉进江里,现在还没找到。

    易时中弹,栀子花受伤,生死未卜……

    小石头已经不再慌乱,而是呆滞地坐在病床上。简孺叫了医生来,小石头就像个漂亮的人偶,给随意摆弄着,检查结束,医生离开,病房里又重归于静。

    直到深夜,林壑予才推开病房的门,带着一身疲惫走进来。简孺交代一下小石头的情况,赶紧离开病房,关上门松一口气:幸好林队来了,小石头真的就像一块石头,在他的身边坐一会儿都感觉压抑。

    小石头抬起头,小脸苍白,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。他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落泪,林壑予坐在床边,大手抹掉不断掉落的泪珠:“别哭,你要相信他,他和栀子花会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那可是未来的你,肯定能救下自己的妹妹。

    事实听起来荒诞离奇,却处处有迹可循。不止是五官、轮廓的相似度,还有异于常人的成熟心智和坚韧毅力,他们相似的特质太多,让人不得不相信,两人是同一个个体,只不过一个是现在时、一个是将来时。

    不过他没有告诉小石头的打算,目前还是把他们当成两个单独的个体。毕竟小石头和易时的待人态度存在明显差距,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。

    尽管小石头也沉默寡言,但他给人的感觉顶多只是过分安静,绝没有北风呼啸的冰冷感。他会笑、会哭、会惊喜、会害怕,在适当的情景表现的情绪都是恰当的,符合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情感。而易时则是真的像一块被冰封的石头,对身边人已经到了一种生人勿近的程度,周身源源不断自动释放着抗拒的信号。那张精致的脸像是一张面具,喜怒不形于色,好恶不言于表,悲欢不溢于面,生死不从于天,似乎身为一个人应有的七情六欲都被剥夺殆尽。

    林壑予也很好奇,究竟发生了什么,才让他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。连林知芝这个小太阳都没能融化的冰山,究竟是被哪一片海洋带来的。

    “我能相信他吗……”小石头声音颤抖,“他中弹了,栀子花也不会游泳,他们、他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这不止是对小石头的鼓励,也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。

    易时中了一枪,当着林壑予的面掉进江里,他的内心根本无法镇定,现在能如此冷静地宽慰小石头,也是在来医院的路上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,才能压抑住那些疯狂的念头。

    从看到那张图片开始,林壑予就在惴惴不安,发给易时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,仿佛他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一般。刚刚终于见到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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