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第067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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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戊炎和玄松都没想到, 两个人争个燎鸯争了好几天,结果最后人家不好意思地说她早就答应了疏月君当弟子。

    两个老头子非要拉着秦东意去理论,楼画有些累了, 便先回了疏桐院。

    他在桌子上趴了着睡了一会儿,等到天色晚些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。

    他伸了个懒腰,慢悠悠过去开门,见是燎鸯抱着一套红白配色的衣裳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她冲楼画笑笑:

    “主人, 衣坊那边给我给了天祭剑舞的衣裳和剑,但那把剑为什么还带一根绳子?我前几天听小阿楹说, 您帮疏月君打理过这些,那主人可不可以也帮帮我啊?”

    楼画看看她, 想着反正也没事做, 答应的很爽快:

    “也行。你把绳子和剑给我, 衣裳自己拿回去,天祭剑舞那天来找我取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!”

    燎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,她把木剑和红绳翻出来递给楼画,随后便冲他挥着手跑远了。

    少女被斜阳映出一圈金色的轮廓, 看着很是明媚动人。

    楼画看着她,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关上门。

    屋子里已经有些暗了, 楼画点起灯,随后便拉开椅子,摆弄着手里的木剑和红绳。

    上次弄这些还是三百多年前, 纵使是他也有些忘了。

    楼画把红绳往木剑上绑了拆拆了绑,反复多次才试出来正确的结法, 这便开始慢悠悠地绕着红绳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 屋里进了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秦东意看他在桌边忙活,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, 便走过去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楼画手指上缠着用特殊方法编成的红绳,正往木剑上绕。

    他肤色极白,人又瘦,手指纤长骨骼分明,鲜艳的红色绕在他手指上极为惹眼。

    秦东意看了一会儿,忽然觉得那红绳有些眼熟。

    他垂眸,抬手牵起楼画长发间的那一抹红色。

    果然,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楼画察觉到了他的动作,回眸笑着看了他一眼,像是被抓住干坏事的小猫:

    “被你发现了?”

    秦东意无意识地用了些力,红绳被他拉得有些松。

    他回过神,索性解了那绳子,重新替楼画拢起长发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拿到它的?”

    秦东意又仔细看了看那根红绳,确实跟木剑上的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楼画边忙着手底下的动作,边回忆道:

    “那天我被炸毛老头子堵在结界那边,你过来挡在我身前。那时木剑上的结松了,红绳掉下来落在了地上,我顺手捡起来的。其实这东西挺没用的,当个头绳还凑合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,楼画笑了两声。

    秦东意动作顿了顿,随后垂眸帮他重新绑起长发,弯唇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三百年前落下的一根红绳,被他收起来留了这么久。谁都不知道这根绳子的意义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楼画总是能在这种细节之处令人心疼。

    秦东意坐去了他对面。

    楼画抬眸看他一眼,见他看着自己的手,有些奇怪: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这时候,他也在木剑上缠了最后一个结。

    红绳离开了他苍白纤长的手,其上只剩了唯一一抹红色,便是楼画左手小指骨节上的那三圈红线一般的刺青。

    秦东意拉过他的手,用指腹轻轻抚过那抹艳色。

    楼画看他这样子,挑眉笑道:

    “怎么,你也想要?”

    秦东意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楼画那句本是玩笑话,但令他意外的是,秦东意还当真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把自己的左手伸给他:

    “你帮我?”

    但听着这话,楼画却是渐渐敛了笑意。

    他看着秦东意,微微皱了眉:

    “秦东意,这个玩笑不好玩。”

    “没在玩笑。”

    秦东意却是很认真的模样:

    “我想陪你。”

    楼画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,没什么表情,半晌,蓦地笑了。

    他轻轻拍拍秦东意的手,拒绝道:

    “算了吧,我困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直接起身睡去了床榻里面。

    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,楼画没去看,只知道过了许久,秦东意才吹熄烛火躺了上来。

    楼画一直睁着眼睛看墙壁上的纹路,手微微蜷起,抓紧了自己的衣袖。

    刚才秦东意说得诚恳,但听在楼画耳里却是变了个味道。

    他知道秦东意不爱他,这样做也不是因为爱他,那是为什么?因为前几天他说的,只对他好,所以再对他好点?

    这是楼画一向希望的结果,但不知为何,他现在却无端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他可能有点明白爱是什么了。

    因为是重要的人,所以不想他委屈自己,不想他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,即使逼迫他的人是自己。

    这些天他一直陷在这样的怪圈里。

    秦东意对他越好,他就会控制不住去想,他是被迫的,他根本不愿意做这些,他都是演给他看的。

    楼画好想逃。

    当年他在暗香谷外遇见了一个算命的老道士,那个老头子跟他说,他此生命中无姻缘,楼画没信。老头子还说,强扭的瓜不甜,要他不要太过偏执,楼画也没信。

    但现在他好像懂了。

    怎么这么痛啊。

    他翻了个身,想离秦东意近一点,结果才刚动心起念,人就被秦东意揽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“有事就告诉我,不要自己乱想。”

    秦东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:

    “好梦。”

    楼画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心,但心情却没因为这句话变好多少。

    强扭的瓜,不甜就不甜。

    他只有他,也只想要他。

    —

    天祭剑舞那天,阵台下面围了很多人,比三百年前那次还要多得多。

    那次,娄娄站在了远离人群的树下,现在,楼画跟长老们还有秦东意一起,站在阵台旁侧的席位边。

    今日燎鸯穿着一身红白配色的礼服,手里持着木剑,打扮得干净又漂亮,很是瞩目。

    阵台下围了很多人,都在仰头看她。

    燎鸯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虽然拜师礼是在天祭剑舞之后,但她现在就已经一口一个“师尊”的叫着秦东意了。

    秦东意在跟她讲剑舞需要注意的事宜,楼画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不远处,撑着下巴看下面那些乌泱泱的人头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件事。

    但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清阳山的阵台近些年似乎翻新过一次,瞧着要比以前更加气派。周围那些小树也在三百年间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    天祭剑舞开场前依旧有无数繁琐的环节,楼画看得有些困。

    他近来总是提不起精神,就在快要合眼睡着时,那些乐修们总算拿着各自乐器上了台去。

    燎鸯也很快站上了阵台,小姑娘一开始有些紧张,动作也有点僵硬,但很快,她静下心来,动作也更加流畅美观。

    剑尖灵流涌动。

    祥云布满天空,携着斑斓色彩的灵光从云层中落下,落到了每个人的身上。

    楼画没有刻意隐藏自己,他身上受到影响,生出了许多羽毛状的纹路,身后的白羽也生了出来,垂在地上。

    阵台上的燎鸯倒没出现异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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