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第40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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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概率靠天气吃饭的出租车司机撒了谎,今晚的雪在月光细碎倾泻之际,便已被隔绝在云层之上。

    在即将面对残忍的事实前,逃避心理总会自动开启防御状态。

    比如此刻,阮惜玥趁着冷蓝月光的洗礼,思索起浴室的可行性来,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浴缸的样子。

    直到一声轻笑将她飘远的思绪重新拉回来,腰上的手同时发力,她整个人被抱起来放在身后的桌面上。

    傅泊淮双手撑在她两侧,从垂眸变为平视,压迫感稍稍减轻了些。

    他不笑时,眼眸低垂疏离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足以入眼。

    而此刻识破了她的小心思,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,眼尾却沾染着笑意,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下巴上的小痣近在咫尺,阮惜玥小幅度地吞咽了下,在略沉的鼻息贴近之前,下意识别开了脸。

    啪嗒——

    清脆的声响格外突兀。

    阮惜玥浓睫上下煽动,这才发现她坐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桌子,而是特殊设计的保险柜。

    预料中的吻并没有落下,在傅泊淮重新直起身后,她的怀里多了个梨木制的小盒子,质感温润,散发着淡淡馨香。

    "这是什么?"

    傅泊淮眸色微沉,收敛起刚才逗弄她的心思,薄唇轻启:"你要的答案。"

    阮惜玥指尖蜷了下,像是被烫到似的,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,在亲自揭晓秘密时还是没来由的紧张。

    三秒内,她想过无数种可能,无外乎是有关从前的东西,比项链还要珍贵,才会被悉心保存在保险柜里。

    结果敞开的木盒里,只是躺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,看起来年代久远,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
    月牙形状的小夜灯,被做成标本的银杏叶,掉漆的粉色怀表,接口处断掉的银手链……

    傅泊淮看着她一脸茫然,喉结微动,声音有些沙哑:“在你回来之前,我设想过很多重逢时的场景,结果你倒是把我忘了个干净。”

    他垂下头掩去失落,肩线撑得笔直,尾音里夹杂着自嘲,让人心下一颤。

    忘?

    阮惜玥脑袋嗡的一声,心头一阵兵荒马乱,她好像突然丧失了语言理解能力,跟随直觉颤抖着指尖去够那块幼稚可笑的怀表。

    周围闭合的铁质生了锈,打开时吱呀一声响,黑色的指针分别停在数字6和12上,恰巧将压底的合照分割开来。

    答案同时抵达耳畔和眼底。

    “你恐怕从来没想过,这个答案会是你。”

    傅泊淮再次抬起头,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,瞳仁却如黑曜石般明亮。

    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:“一直都是你,没有别人。”

    字字砸在耳鼓膜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这些天的茫然失措蓦然在黑夜里觅得出口。

    阮惜玥无法形容此刻的震撼,血液好像从指尖开始倒流,漫过四肢百骸后,汇聚在疯狂跳动的胸腔里。

    哪怕她现在依旧没能想起完整的记忆,但照片不会骗人。

    穿着碎花裙的少女是她,旁边的清瘦少年面容稚嫩寡淡,她的手腕上戴着那条坏掉的手链。

    傅泊淮重塑后保留了五年,连带着珍藏起的爱意,在她心上完成了接力。

    而她对此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那个让她嫉妒发疯的人竟然是她自己?

    此前的心痛,难过,自我怀疑怦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,纷乱思绪中的千万种可能都变成了她自己。

    那她之前都做了什么?

    猜忌,质问,还想着离开他。

    "对不起。"她低低地出声。

    朦胧的视线里,晶莹的泪珠在脆弱的指针边缘晕开,推着短针移动了分厘。

    被遮挡的地方彻底显露出来,是他们紧牵的手。

    无关爱和喜欢,唯有真诚。

    "对不起。"垂落的黑发遮挡住了苍白的脸颊,阮惜玥几乎泣不成声,"我真的不记得了,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?"

    刚出国的那段时间,她的精神状态很差,再加上离开前生了一场大病,时常会出现记忆错乱。

    傅泊淮抬手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,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脸侧,指腹拂去奔涌而出的眼泪。

    "我比你想象的要恶劣得多。"他将人揽至肩头,轻柔地抚摸着阮惜玥后脑的软发,喉间哽咽,"刚开始,我觉得只有我记得太不公平了,所以直接带你去了沅庭,可是你当晚就做了噩梦。"

    他自责得要命,一晚上都在哄人,试图将她拽出梦靥。

    "后来,我旁敲侧击过很多次,你很抗拒想起从前的事。"

    他便安慰自己,算了,不记得也没关系,把人留在身边就好。

    阮惜玥双手抓紧他身前的布料,眼泪肆意浸湿男人的肩头,她从来不知道傅泊淮爱她爱得这么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她说话断断续续,哭腔里鼻音很重:"我们是在妈妈的诊所认识的,是吗?"

    "嗯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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