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6 章 不归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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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6章

    第26章

    费文瑄离开的架势,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。

    尤其是他最后看她的那个惊恐眼神,好像一瞬间,她就再也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漂亮可人求而不得的女神师妹,而成了个丑陋残缺的怪物。

    也是这一刻,别枝忽然有点自我怀疑。

    她不愿将同样的答案告诉庚野,究竟是怕他因为同情她、怜悯她,而和她在一起,然后像父亲厌倦母亲那样彼此折磨、最后走向相看两恶;

    还是,她其实更怕,会在他脸上看到和他们一样的神情?

    费文瑄这样的人再来多少也不会叫她有一丝伤心难过。但庚野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不敢赌。

    别枝自嘲地垂了眼,轻笑,她弯膝蹲下身,拿起了那束被抛弃在路上的玫瑰花。

    玫瑰娇艳,却经不起搓揉,摔落一下就叫柔弱的花瓣上满是折痕。花枝零落,又叫人逃开时不慎踩过,碾得芳华不存,只剩狼藉。

    也是一瞬就从耀眼云巅跌入尘土。

    别枝扶膝,起身。

    女孩淡漠回眸,拎着那一大捧玫瑰,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,然后抬手,抛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吱吱,没事吧?”毛黛宁走到别枝身旁,看向费文瑄狼狈离开的方向,“难不成,刚刚那是你的狂热追求者?”

    “谈崩了的群演,”别枝莞尔回眸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对,我的菠萝咕咾肉!快走快走,再去晚了就该打不到了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大概是今天的菠萝咕咾肉太过抢手,别枝和毛黛宁进一食堂时,已经只剩下两块形单影只的菠萝块,躺在锃光瓦亮的金属菜盆当中了。

    毛黛宁含泪趴在窗边:“呜呜呜我的咕咕,你都没来得及见我一面,怎么就这么去了呢……”

    别枝在隔壁窗口,让食堂阿姨给拼了两荤两素。

    闻言,她正要回头安慰,就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毛黛宁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“高糖高油,你的胆固醇不控了?”

    是个极有辨识度的声音,低沉硬质,还带着点磁性的气泡音。

    谈不上凶,但颇有些长辈似的威严庄重。

    别枝正要循声去看。

    僵在那道声音里的毛黛宁缓慢回头,对上了身后衬衫长裤的男人,表情一拧:

    “……啊!”

    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    毛黛宁几乎是一秒就炸毛蹦到了别枝身后。

    别枝:“?”

    被毛黛宁死死扒着胳膊的别枝有些茫然,顺势仰脸,就看清了那个原本站在毛黛宁身后的男人。

    比寸头稍长些的黑色碎发下,是一张轮廓清晰,五官峻挺的面容。黑色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一颗,将领线笔挺地压在颈下,长裤也一丝不苟,像是个刚走下T台的西装模特。

    那张脸的冷感,也和那些国际男模那种“凡人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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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毛黛宁嗖嗖摇头。

    要是摇头时候,她没有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藏在别枝身后,那这个动作的可信程度还能大些。

    别枝无奈,转回:“请问您是?”

    “毛黛宁。”男人从出现到现在,两句话间的声线听不出半点起伏,连眼神都沉隽,古井不波。

    但偏偏三个字,别枝就明显感觉到扒着自己的手一哆嗦。

    一两秒后,毛黛宁散发着一种“我完了”的幽怨气场,蔫头耷脑地从别枝身后不情不愿地挪出来。

    “小叔。”

    “小……?”别枝难得惊愕地回头。

    两分钟后。

    坐在快要空了的一食堂内的某个四人桌旁,毛黛宁一脸人生无望地趴在桌上:“不是亲的。”

    别枝:“表系?”

    “那倒也不是,我俩没血缘关系,”毛黛宁蔫声蔫气,“他爸和我爷爷是战友,他辈分高,其实就比我大六岁,从小就装模作样地管我,凶得像个六十岁老头子……”

    毛黛宁嘀嘀咕咕的声音没敢飞出去多远。

    就在那个男人拿着托盘和碗筷转身朝来的刹那,她一秒坐正了身。

    别枝莞尔:“他是从小管你,还是从小军训你?”

    眼看着那道身影像一片笔挺的乌云压近,毛黛宁缩了缩脖子,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金属托盘被只骨干劲长的手搁在了毛黛宁眼前,压着男人一成不变的声线:“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小……”

    毛黛宁尾音扭曲,睁大了眼睛,和那盘绿油油又五花八门的青菜们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不是!陆易生你喂兔子——”

    暴起反抗的毛“兔子”被男人无声抬睫的一个眼神就镇压。

    毛黛宁火得快,怂得更快。

    她屈辱地拿起了筷子。

    小姑娘的酒窝里都满是委屈了,看得别枝有点不忍心,她刚试图说情,只是第一个字还没开口。

    “怎么称呼?”陆易生的目光落向她。

    “别枝,明月别枝惊鹊的别枝。”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旁边愤愤啃青菜的毛黛宁一愣,像是被提醒了什么,刚眨巴着眼要抬头,又被陆易生的眼神给压回去了。

    她腹诽着低回头。

    “别小姐有所不知,”陆易生从毛黛宁那儿收回压迫感的视线,淡声道,“毛黛宁自幼胆固醇水平便一直偏高,医生责令饮食控制,是她不知节制。”

    陆易生话尾,眼神又压到了啃青菜的毛黛宁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有异议?”

    毛黛宁泪汪汪地摇头。

    别枝也自觉噤声了。

    这位,比她那个当了几十年教导主任的舅舅廖文兴都可怕得多,还是让毛黛宁自己承受吧。

    ()    用了半顿饭的时间,大概是接受了这噩梦一般的现实,毛黛宁终于幽幽回魂:“小叔,你这是回一趟国,还路过山海大学,有事?”

    “本学年起,我受聘成为山海大学理学院化学系教授,”陆易生咽下食物,抬眼,“今后,可以算作同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??”

    毛黛宁表情像是被雷劈了。

    筷子间的青菜都夹不住,掉回餐盘里。

    几秒后,毛黛宁欲哭无泪地低回头:“我何德何能啊……”

    陆易生神色不波:“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毛黛宁继续哭:“山海大学何德何能啊?”

    陆易生:“……”

    就在桌上气氛微妙,陆易生看毛黛宁的眼神也山雨欲来时。

    “陆,陆教授好。”旁边过道里,响起个怯生生的女声。

    临近一点,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,连这个细弱的声音都显得明显了许多。

    原本事不关己的别枝一怔,顺着陆易生点头的方向回身:

    “乌楚?”

    “……!”

    受惊似的女生站住,睁大了眼睛看过来。

    果然便是那天在宏德酒楼,被别枝从方德远那儿带走的那个化学系新生。

    只是一周多不见,女生状态好像比那会还差了些。

    “别老师……”乌楚缩起肩,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别枝看向她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毛黛宁这会儿难得被分了神:“化学系的新生吗?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?”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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