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0 章 婚后(秋2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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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他轻声:“梧桐,你知道我出不了东京的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:“嗯。但是你神通广大,离经叛道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……我还以为你偷偷出京来找我了。”

    她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他目中已经柔意连连,怜意连连。

    他抚摸她脸颊的力道,已经十分轻柔。

    沈青梧在心里洋洋得意扮个鬼脸:我真厉害。

    我真的糊弄过去了。

    张行简此时已不怪她,他抱紧她,在她耳边问他最后的担心:“若是他登门想见你,你怎么办?”

    沈青梧:“自然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张行简放下心。

    张行简问:“若他执意要见呢?”

    沈青梧揣摩他的心思:“我将他打一顿,扔出去?”

    张行简笑起来。

    他眉目轻展,嗔她:“不可如此粗俗。”

    但他胸腔中笑意不断,看她的眼神,都在明示沈青梧:他满意这个回答。

    沈青梧心想:你高兴就好。

    她看这个装模作样的郎君说:“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,我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真诚: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
    --

    那个张南屏,虽然不如博容让张行简在

    意,却比杨肃让张行简警惕。

    博容心不在沈青梧,又已是一个死人。张行简坚信自己才是沈青梧的白月光,博容永远比不上他。

    但是那个张南屏……他好像真的喜欢沈青梧。

    张南屏跟人打听沈青梧的过往,也从东京那些茶前饭后的闲聊中,拼凑出张行简与沈青梧的过往恩怨。

    张行简等着张南屏失落离去:张月鹿与沈青梧的纠葛跨越漫长时光,刻入彼此的骨髓血肉。张南屏拿什么去争?

    然而,从死士的汇报中,张行简发现张南屏不死心,竟然去禁卫军营帐之地晃,想见沈青梧。

    张行简让人给张南屏灌酒,竟然听到了张南屏的肺腑之言:

    “那张行简,怎能配得上沈将军你?沈娘子,你糊涂啊。他少时哄你骗你,有一有二,今后也未必不会欺你。”

    “沈娘子,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啊。我若是处于他的境地,我便不会那样对你。而今他将你困在东京,这算是对你好吗?他真喜欢你的话,应该放你离开……你怎么这么傻啊?”

    张行简脸色平静。

    但是袖中手,握得发白。

    他心中有魔兽,常年控制,不让恶魔出笼为祸世间。张南屏洞察他的心事——

    天龙十九年秋夜雨的事,是张行简心中的魔,是至今一下雨一打雷他就心痛的根源。

    他也觉得一切像一场梦。

    梦醒之时,他好像还被困在当年那场雨中,看着她决然离开。

    他一遍遍说服自己,可他依然会觉得让沈青梧留在东京陪他,其实很对不起沈青梧。

    自由自在的鹰被困在东京,会不会有一日,脱笼而去?

    他真的能凭爱意,永远拥有沈青梧吗?

    --

    张行简决定见一见那总在自家府门外徘徊、总在寻找机会想见沈青梧的张南屏。

    沈青梧听闻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沈青梧:“咦?”

    她在院中练剑,回头稀奇地看他。她家这位秀美风雅的郎君,要换下周身的绫罗绸缎,让长林找一身平民穿的文士袍。

    张行简注意到她那乌灵闪烁的可爱目光,他弯眸:“怎么,有何赐教?”

    沈青梧:“你何必要见人家?”

    张行简佯怒:“当然是为了帮你处置烂桃花了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看到长林抱着一叠衣物走来,她立刻跳过去,跃跃欲试:“我来帮你换衣!”

    沈青梧把张行简拽走回房。

    越是浅白简单的布料,穿于他身,越衬他的气质。

    他当什么锦衣玉食的精致小郎君呢,穿一身书生袍往村口一坐,保管围满了想养他的娘子。环肥燕瘦,任他挑选。

    张行简看她的目光,便知道她痴迷自己这副样子。

    张行简摸下巴,感慨:“我成亲之时,真想不到我有今日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心不在焉地为他系腰带,偷偷摸他腰身。她脑中转着怎

    么让他脱掉衣服的想法,漫不经心地应付他:“当初如何,今日如何?”

    张行简:“想不到我一把年纪,还要为这种烂摊子而与男子争斗。”

    沈青梧愣一愣,被他逗得笑出来。

    张行简捏她下巴:“还笑!看起来是真的没心没肺。不错,我们梧桐心这么大,哪一日把夫君气死了,也能活得十分滋润。”

    他越是这样说话有趣,沈青梧越是被逗得仰头笑,笑歪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张行简便去见了张南屏。

    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
    在张南屏坐在酒楼上,望着宰相府唉声连连时,张行简不动声色地出现,与他坐于一桌。

    张行简含笑:“兄台怎么唉声叹气?可是有烦心事?”

    张南屏抬头,看到一个面白如玉的青年郎君。

    张南屏敷衍:“小可进京赶考罢了,没什么心事。”

    张行简微笑:“进京赶考?在下也是进京赶考的啊。”

    在屋檐上听郎君骗人的长林嘴角抽了抽:您这么大年纪了……

    张南屏却生了好感:“原来如此!小可今年将将及冠,不知兄台多大?”

    张行简此时四七之龄,正是二十八岁。

    他答:“我去年刚及冠。”

    长林嘴抽。

    但是张南屏信了:“我也觉得兄台与我年龄相仿。”

    张行简弯眸。

    赶考啊……他考中状元那一年,还没有及冠。之后就是去和西狄谈判,遇到沈青梧……

    张行简认为自己也不算说谎。

    张南屏:“那我小你一些,不知我如何称呼兄台?”

    张行简想了想:“我在家排行三。”

    于是张南屏以为,自己认识了一个十分普通的张三郎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张行简骗人本事实在厉害。

    短短两日,张南屏就与他说了自己的苦楚。

    张行简也在观察此人:长得没自己好,皮相没自己好,身世没自己好,脾气……看起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。

    就是这张南屏自认与他关系好了,不提什么读书事,满口都是“沈青梧”,让张行简暗自气闷。

    张南屏:“你知道沈二娘子吧?算了,你必然没听过。和你说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张行简平和:“我恰恰十分了解她。你不如说说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:“那张行简呢?你肯定不知道吧。你我这样的书生,到哪里认识那种大人物……”

    张行简道:“咳咳,我家中有些关系,我恰恰也十分了解他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斜着眼看他:“我发现你此人,十分爱说大话!”

    张行简微笑。

    张行简引导他:“沈二娘子此人,我确实认识。可她已经嫁人了,你为何仍纠缠不放呢?”

    张南屏:“我何曾有纠缠?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,告诉她,她那夫君的真面目。沈

    将军未曾知道我的真心(),她只见过那么一个男子?()?[()]『来[]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(),年纪轻轻就受骗……”

    张行简握着杯子的手用力。

    他保持微笑。

    张行简道:“那你为何喜欢她呢?”

    张南屏羞涩:“她武功高强,屡屡救我,十分心善。我从文她从武,你不觉得这才是缘分吗?”

    张行简:“若是你缺护卫的话,我出资帮兄台雇一个护卫便是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:“你很有钱?”

    张行简羞笑:“不算很有,差不多够用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:“那怎能一样!”

    张行简:“哪里不一样?哦,你若想要女护卫,我也能帮你找下。你喜欢的,只是她保护你罢了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:“你懂什么!你又不是我,又不曾见过沈将军,她武功好是一方面,她还心善,认真,不忍心伤我的心……”

    张行简静默。

    他其实能瞬间说出沈青梧很多在他人眼中古怪的毛病。

    但她的缺点,本就是吸引他的地方。

    即使面对一个情敌,张行简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赶走人。

    张行简默片刻。

    张行简说:“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所坐的地方,是夜里一处卖馄饨的小摊。两人要了两碗馄饨,看起来正是两个穷书生装阔。

    夜色沉沉,狗吠几声。

    张南屏正想拒绝听故事,前方突然有混乱,有贼子抢劫,这边的摊主连忙吆喝着收摊。

    张南屏拉着张行简起来,兴奋:“是不是会有禁卫军来管!我是不是能见到沈将军了!”

    张行简眼皮一跳。

    张行简说:“并不是每一次都是禁卫军出手,何况禁卫军统领许多,你口中沈将军是最高统领,她一般不会出现在外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张行简已经想拉着张南屏走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知道自己妻子今夜在宫外。

    张南屏挣开张行简的手,露出欣喜目光,跑向闹剧喧嚣处:“是沈将军!沈娘子!沈娘子,是我、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--

    沈青梧按部就班处理民间纠葛。

    听到有人唤她。

    她回头,看向身后。

    张南屏振振衣容,整整发冠,略为紧张:“沈娘子,好久不见,你还记得我吧?”

    沈青梧沉默。

    沈青梧身旁的卫士们一同沉默。

    沈青梧将刀收回刀鞘。

    她道:“夫君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她刻意咬清“夫君”二字。

    张南屏听得迷惘。

    沈青梧身畔的卫士们齐齐拱手行礼,低头恭敬:“张相。”

    张南屏浑身僵硬。

    他迷瞪回头,看到身后慢悠悠走来的风雅青年。

    夜幕暗沉,张南屏喃喃:“张三郎……张月鹿……是了,我怎么没想起来……你都暗示我那么久了,还说要讲故事给我听……”

    他竟当着沈青梧夫君的面,说沈青梧夫君的坏话,还说要抢沈青梧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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