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9 章 大礼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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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话就像是雪花一样飘了出来。

    生活在市井里的百姓哪懂这些,不过都喜欢人云亦云,传着传着,竟都觉得若是楚王能当上太子,那也是极好的。

    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,早日定下储君也利于江山社稷的安定。

    驿夫们不敢进府讨茶水喝,只在侧门外面大手擦着脑袋上的汗,交完了东西就拱起手要告辞。

    楚王府的门房现在也是大家巴结的对象,哪有闲情理会几个卑贱驿夫的去留,扔了几个铜板打赏,就匆匆端了东西去交给管家。

    此物是一个四方密封的盒子,上面用蜡封住,入手就沉甸甸的,两用力抱着才不至于脱手。

    盒子上面还夹着一封

    信,楚王亲启四个字样十分显眼,管家不好自己私自打开,一直等到楚王从外回来才捧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这封信与盒子都是从秦州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,是藩台季大人的字迹,想必是季大人特意送了些时令鲜品……()”

    蜡封盒子通常都是用来保存易腐、易烂的鲜物,并不少见,只是秦州离着金陵城远,最多会进贡干货、器具珍宝之类的,甚少会上贡鲜物。

    更何况夏日炎热,再快的马、再好的储存条件,也赶不上东西腐烂的速度。

    “八百里加急??()_[()]?『来[]%看最新章节%完整章节』()”楚王皱了皱眉头,不满道:“他当本王是杨贵妃,也要他千里迢迢送妃子笑?”

    还如此大张旗鼓地送来金陵城,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赶着溜须拍马一般。

    管家唯唯诺诺点头,跟着一块大骂这季大人不会办事。

    李睿本就心烦,已经好几日没有收到来自秦州的消息,也不知道那件事办得怎样了,偏偏还遇到季子涛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,更加不耐道:“得了,打开看看,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神秘。”

    管家连忙对小厮使了个眼色,小厮拿着裁蜡刀沿着蜡封的凹处,慢慢切开。

    随着蜡层脱落,密实的盒子微撬开了一条缝,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冲了出来,靠的最近的小厮连忙捂住嘴,险些直接呕出来。

    管家也憋着气,惊慌而不解道:“什、什么东西这般臭!”

    就是徽州的臭桂鱼也没有这样恶臭难闻!

    李睿紧锁着眉心,虽然也觉得这味道腥臭刺鼻,但却没有像管家和小厮那样失态。

    毕竟他是上过战场的人,就连腐烂的尸.体都见过不少……

    尸.体?

    李睿蓦然一惊。

    应峥一直保持着每日一封信往回传递消息,飞鸽穿书从秦州到金陵也就约摸四、五日的时间,可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收到书信。

    也就说明,在六日前,应峥就再没有往回传过信。

    一旁的管家被这味熏得不停干呕,气急败坏。

    这个秦州藩台大张旗鼓又神秘兮兮送来的东西竟然如此不堪,光是味道都让人受不了,只怕是保存不当,已经腐坏了,他正要挥手让小厮把此物赶紧扔出去,李睿却忽然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把盒子打开!”

    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,这显然已经坏得不能吃的东西,楚王还要瞧?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他犹豫道,心里很不愿意。

    李睿怒喝一声:“本王让你打开!”

    管家吓得一个哆嗦,险些腿软直接摔倒在地上,趔趄几步,朝着小厮挥手,急忙道:“快、快打开。”

    自己也顾不上这作呕的气味,跑过去帮忙一起快点打开盒子。

    “呕——”

    盒子一掀开,管家这下是真的没忍住,扭头就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小厮顿时腿软如泥,一下瘫倒在地上,惊恐万分道:“头、头、头……”

    李睿大步走上前

    ()    ,往盒子里一看。

    应峥血迹斑斑的脑袋正孤零零地搁在里面,乌糟腥秽,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额头上的青.筋不断跳动,李睿将牙咬得紧紧的,整张脸既愤怒又扭曲,几乎盒子里的应峥一般狰狞无二。

    管家趴在地上,直不起身,呕得面无人色。

    李睿扭身走回到桌子边,一把抓起刚刚随手扔到边上的信,刺啦一下撕开封口,只见里面还夹着一封信,上面熟悉的字迹让他瞬间又瞋目切齿,眦裂发指。

    李策的字嚣张地像是在寒风里狂舞的树杈,恨不得戳烂他的心肝肺。

    他先撕开李策的信,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——‘犯我者,必诛。’

    既冷漠又无情,好似自己还是那朝野侧目、说一不二的东宫储君!

    他把李策的信狠狠揉成一团,扔到一边,又去看那季藩台的信。

    可怜弱小的季大人迫于‘太子’淫威,声泪俱下地写下了这封信。

    言明自己是被迫为虎作伥,才送来人头‘恐吓’楚王殿下的。

    说到‘太子’殿下的属官以势压人,他不得不从,当真是委屈又无力。

    洋洋洒洒、笔酣墨饱就写满了两页纸,道出一些他不知情的事。

    李策竟在秦州以太子之名行事?!

    李睿又惊又怒。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他派人一直盯着明淳帝那边的动静,也没见着他与李策之间还有什么联络,再加上现在金陵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,近月来朝臣都对他更加敬重,就连太子一派的大臣也频频有向他示好之意,在朝会上对他提出的策略见解更是一边倒的支持拥戴。

    父皇也对他和颜悦色,还时常召他入宫下棋、散步。

    这可是从前只有李策才有的待遇!

    更何况昨日张阁老还当着他的面向明淳帝提起早日立储一事,当时明淳帝还特意问了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这是父皇在暗示他,自是高兴不已。

    可李策断不会无缘无故亮出太子的身份,他怎敢如此行事?

    就连他,明明离着储君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遥,都不敢出位僭言、行僭妄之事。

    除非……

    如此多的反常让李睿越想越惊。

    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后面等着掐住他的脖颈,将他生生扼死。

    不对劲!不对劲!

    一定有不对劲,一定有他忽视掉的地方!

    是父皇,父皇还没有放弃李策,他还宠信着李策,甚至在他离开金陵前,就在那一天的夜晚,曾经许诺过他什么,他那时候的怀疑没有错!

    李睿的面孔瞬间变得铁青,嘴角抽搐不止,手指用力捏着信纸,不住地颤。

    很快他唇角又挂上了冷笑。

    既是如此,父皇的心思如此难料,他就少不得要主动为自己争取了。

    他怒极反笑,一张脸诡异到了极点,坐在太师椅上,阴恻恻地问:

    “李策究竟何时回来?”

    管家脸色苍白,魂都好似飘离了身体,两眼无神地道:“……好似、好似还没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李睿咬牙切齿,心里的怒火无处宣.泄,只恨恨道:“他到底还在秦州磨蹭什么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秦州。

    夏树苍翠,骄阳似火。

    行人都躲着烈阳,晨出而作,日升而歇。

    正是响午时分,路上行人寥寥,只有十几辆满载着草粮的马车缓缓行来。

    那是齐州供应虎贲营的粮草车队。

    明威将军对粮草向来十分重视,若无要事,都会亲率着小支队伍,提前过来盯着,就怕枝节横生,到口的粮又没了。

    他刚瞧见粮草车队,忽而就见队伍里两匹马疾驰而出。

    一匹大马体黑油亮,高大矫健,另一匹小马红白间花,轻盈灵巧。

    明威将军伸着脑袋,定睛一看,不由又惊又喜。

    嘿!他的乖乖闺女竟然学会了骑马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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