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49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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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明几净,月明星稀。

    深夜的外科病房,因着男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,持久陷在一片令人不敢揣度的寂静里。

    他的嗓音低哑蛊惑,透着不加掩饰的引.诱,施婳心脏震动,无声地咬紧自己的下唇,浑身上下都难以自控地僵化。

    这一回,他覆下来的吻很轻,和缓了几许,像是在品尝珍奢的甜品,因为怕她承受不住,有一下没一下的,仅是浅尝辄止。

    施婳瓷白的脸颊始终滚烫,无力与他对视,但因为避开了眼神,听觉反倒愈发清晰。

    他沉稳浑厚的嗓音仿佛自带复播功能,每隔几秒就在她耳畔徘徊一遍。

    “我从未说过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从未说过。”

    以及那句暗藏心机,似在蛊惑她犯.罪的——

    “需要我用更直接的方式来证明?”

    “更直接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证明。”

    显而易见,他们现在正接吻。

    而比接吻还要更直接的方式……

    成年人的意识里,根本避无可避的判断浮现。

    施婳只觉得身体燥得连呼吸都快灼烧起来。

    他说这话时,气息就喷洒在她唇边,而腰后明显贴着一双宽厚的手掌,炙热而靡靡的掌心温度,轻而易举钻透她薄薄的衣裙布料,传导至她的肌肤,直至穿透她的胸腔。

    这样暧昧不清的话,一点都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。

    人人都觉得他清冷禁欲不碰世俗,怎么关起门来会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不、不可以……”她慌张溢出娇.颤。

    这一回她添了几分力气,两只腕子死死抵在他胸口,终于将人一气儿推开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他放了水,还是她用尽了全力的结果。

    少女眉目低垂,心跳如鼓,纵使情窦初怦,也没有勇气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半晌,她终于挤出一句:“纵使要假戏真做,也不能你一个人做主,我……我还得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明明是心悦的,但是到了紧要关头,施婳只觉得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本能的反应是先拖延一下。

    得等她准备好了,一切都得慢慢准备才行。

    领了证的这数月以来,她一直都在做着当“假贺太太”的准备和练习,却从未想过要怎么做“真贺太太”,还是动了感情的那种。

    在此之前,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低微的乙方,察觉自己动情就已经够荒唐了,何曾想过甲方也会动了情。

    贺砚庭被她奋力推开,又遭明晃晃的拒绝,他周身的气息依旧平静,黑眸中的欲.色似乎也尽数敛去了大半。

    他并未再有进一步的打算,亦无僭越之举,只静静凝了她一会儿,温言关切:“伤口还疼?”

    施婳虽未抬头看他,但很快摇摇头:“不怎么疼了。”

    摔伤那一瞬是真疼,她打小就怕疼的,所以长到懂事的年纪就不顽皮,不会

    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冒冒失失跑跳跌伤,从小到大受伤的经历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长大后更是没有过。今日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流血,疼得脸都白了。

    但也不知是护士敷上去的药有消炎麻痹的效果,随着时间渐渐起了药效,还是因为情绪被他牵制,彻底转移了注意力。

    这会儿并非她逞强嘴硬,而是真的没觉着疼。

    清冽的雪松木香忽而飘近,毫无商榷地侵袭入鼻。

    男人被推开后,又不露声色重回至她身侧,但这一回,敛去了蛰伏多年的占.有欲,恢复了平素里端方矜贵好商好量的模样。

    女孩不知道是羞赧,还是闹情绪,许久都不肯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他沉吟半晌,右手腕骨微抬,动作很是轻柔克制的托起她细嫩滑腻的下颌:“你慢慢考虑。”

    她还未出腔的声音,瞬间哽在了嗓子里。

    病房冷白的灯光下,盈着水雾的瞳仁,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双沉黑而寂冷的眸,分明是散发着寒意,让人望而生畏,只消一眼就能陡然产生距离感的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刻在望着她时,施婳只觉得这双黑眸温柔。

    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浪潮,分明汹涌,可是却为她而和缓,连波澜都变得安静。

    细密的眼睫轻颤,她难以自持地点了点脑袋,糯糯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贺砚庭大约是满意她的答复的,只是轻托着她下巴的手并未松开,而是缓缓摩.挲了一阵,身体略倾俯下,唇部炽热的体温就贴在她颈侧,低哑的嗓音又一次蛊惑着:“做真夫妻,不好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施婳紧紧阖上了眼睛,需要聚精会神来抵挡身子的酥.麻与内心的剧烈震颤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内心的回答是,好。

    但是她现在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大脑混沌迷离,时而觉得像是被灌入了浆糊,什么都思索不清。

    时而又觉得像是被掏空了,空空如也,脑子里甚至连水都没有剩下。

    各种各样的念头交织着。

    所以Cersei并没有玩笑打趣,贺砚庭应该是真的对她说了那番话。

    可是,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
    莫非他也和她一样,是经过同一屋檐下的相处,不知不觉,生出了这样的念头。

    夜深露重,人在深夜本就容易莽撞。

    他又一直引.诱她,明明以他的身份地位,每一句话都足以透着强势压迫、不容置喙的意味。

    但他的细微举动又无比温存,让她产生他是在同自己温和商榷的错觉。

    几乎,她几乎就要点头了。

    但是濒临报废的大脑关键时刻涤荡着一则最重要的警醒。

    做真夫妻,意味着发生夫妻关系。

    她一早觉知自己对贺砚庭的心思,自然愿意与他在一起,但是这方面的准备她一直没有做好。

    有点怕。

    也许正是这一层怵

    怕让她残存最后一丝理智,涨红着脸颊,细细声嗫喏:“我们可不可以从交往开始,就是,像普通的情侣那样……”

    她说话并没有底气,整个人气息微弱。

    因为她显然没忘记自己当初走投无路时,是如何酗酒后主动找上他求婚的。

    幸好她的担忧没有持续多久。

    男人很快给了她回应: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靡靡月色下,他的嗓音始终很蛊:“一切按你舒服的节奏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病房内发生的风月旖旎事,旁人自然不可能知晓。

    小阮在外科住院部走廊外的椅子上坐着,百无聊赖地翻阅伤口护理注意事项。

    黎成宥坐在她附近,也在查阅类似的东西。

    施婳受了伤,他紧张又担忧,现在尚且还不能确定腿伤是否会影响中秋晚会的出镜。如果受到影响,甚至需要换人代替,她一定会觉得很惋惜,甚至是难过。

    他看得出施婳很重视这次的主持工作,因为倾慕她,所以自然希望她能够诸事顺遂,得偿心愿。

    走廊处十分静谧,两人都低头看手机,没有交流。

    本以为需要等上一阵,却不料,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男子开口的口吻礼貌而客气,但莫名透着上位者不容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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