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49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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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被耗尽的手机电量强行跟外界分隔开来的迟雪洱不知道,因为他没有接到这通电话,远在大洋彼岸的陆熵几乎真的是要疯了。

    因为国内外的时差,陆熵特意挑了国内快要睡觉的时间打过来,起先没人接听时,他只以为迟雪洱可能在洗澡或因为其他的事还没有在房间。

    可后来再试一次,再试一次,却通通都是无法接通时,陆熵才察觉到奇怪的地方,不知为何还立即联想到最近迟雪洱怪异的表现,心中突然涌出极强的不安。

    推迟了马上就要开始的会议,直接又将电话打给了宋叔。

    宋叔还全无所知,起先还乐呵地把迟雪洱临走时的话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,听到后来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,尤其是在跟学校确认他们系最近并没有组织什么写生活动时,小老头吓得倒吸冷气,几乎都不敢说话了。

    这小少爷是离家出走了?还拖着那么幅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娇贵身子,他能跑去哪儿啊!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陆熵出差时是把小少爷全权交给他照顾的,结果他竟然把人给看丢了,这把老骨头是别想太平了。

    陆熵在电话那边还算平静,只是声音听起来格外阴冷,像是毒蛇在耳边丝丝吐着猩红的信子,让人脊背发凉:“他临走时还说过什么其他的话吗,你好好想想。”

    宋叔忙不迭地点头说他想想,他想想,结果混乱之下还真的让他给回想起一个重要的信息。
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!小少爷好像有说这次是跟他那个同学一起坐车去,所以让家里司机直接送他到车站,就是那个,那个上次来这里玩过的小同学,皮肤很白很秀气的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颜清。”

    陆熵冷冷替他说出那个名字。

    宋叔忙叠声说“对对对,就是他”。

    陆熵挂断电话,用手中的钢笔敲两下桌子。

    等在门外的林修立刻推门进来:“陆总。”

    “洱洱的那个同学,名叫颜清的。”陆熵开门见山,面色比声线还要沉上几分,森然冰冷,让人不敢直视:“想办法找到他的联系方式,还有,定一张回国的机票,要最近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林修意外抬头,但也仅仅只是意外了几秒,毕竟看陆熵现在的神色就知道,此刻没有什么事比现在他交代的这件更为重要和优先级,立刻垂首答复。

    “是陆总,我现在就去办。”

    身为陆熵的金牌特助,林修对老板交代的工作和任务向来都完成得无比迅速和完美,不到半小时就找到了颜清的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陆熵拨打这个号码时,他们已经坐在车里,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。

    电话接通倒是很快,考虑到国内现在已经是深夜,果然年龄小的孩子都喜欢熬夜。

    “喂,哪位?”颜清的声音听起来还是精力满满的。

    “我是陆熵。”

    陆熵没有多说废话,快速讲出他打电话的目的:“你今天是不是跟洱洱一起去了外地写生,

    现在还跟他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乍一听到他的名号,对面的颜清还愣了一会,虽然他跟这位老总已经打过好几次照面了,但却根本算不上熟人,私下联系更是破天荒头一次。

    不禁有些紧张,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:“对,不过我有事下午提前回家了,现在只有雪洱自己在那里,他说想多住一晚。”

    听到现在迟雪洱竟然还是孤身一人,陆熵默了一瞬,语气低沉:“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颜清的嗓门蓦然提高:“打不通,怎么会?我下午走时还让他有事要及时跟我联系,陆总你先等下,我现在问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颜清是个急性子,话没说完电话就“嘟”地被切掉了。

    陆熵紧握手机,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打,虽然一言未发,但车内的气压却明显变得比刚才更加冰冷压抑,林修透过后视镜看一眼,默默加快了车速。

    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手机才响起来,陆熵没有一秒犹豫地划下接听键,颜清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传出来。

    “陆总,我刚才给住宿的老板娘打了电话,对方说傍晚山里突然下了特大暴雨,雪洱住的别墅跟山下相连的一条小道被冲断了,他们上不去接人,雷电劈坏了附近的电路,别墅现在停水停电,只有雪洱一个人在那里,但万幸人没事,只要熬过今天晚上,明天雨停后清理好路段就可以去别墅接人了。”

    颜清快速简洁地说明了目前的情况,虽然他同样也担心得要死,但想到身为迟雪洱的丈夫,陆熵肯定更加心急,所以尽量把现状说得轻松一些。

    压着呼吸声等了会,却没有听到对方的任何回应,颜清刚准备再说些什么,才听到对面缓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他害怕打雷。”

   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颜清没怎么明白:“什么?”

    陆熵轻闭上眼睛,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,薄薄的机身被挤压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响。

    “把那里的地址发给我。”

    电话虽然挂断了,可刚才颜清说的那些话却仿佛还一直在他耳边和脑海浮现,暴风雨的夜晚,能劈坏电路的雷电,空荡漆黑的别墅。

    迟雪洱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境遇,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,只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宝贝,那么小,那么柔软,以往每次打雷时都会像只猫儿一样蜷在他怀里发抖,这样的他怎么才能熬过这样的一个晚上。

    陆熵只要想想就觉得快发疯了,一颗心像被在油锅里煎烤一般急躁又疼痛。

    车厢里空气的温度明显变得更低了,即使没开空调也依然让人脊背发冷,林修紧握着方向盘,不时偷瞄一下后视镜里的情况。

    刚才电话里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,虽然听起来很紧急,但冷静分析下来,也能推断出目前小迟少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

    暴雨中的山区确实危险,但人如果在设施完备的建筑内,而不是在外面乱跑的话,肯定还是很安全的。

    只是关心则

    乱,现在的陆熵恐怕满脑子都是小迟少爷受苦受难的画面,能维持理智就不错了,自然不会冷静得下来去分析这些。

    林修呼一口气,不由想起以前陆熵在面对小迟少爷出事时的漠然和平淡,即使是关心也只是出于他自身的修养和礼貌,这才短短的几个月,态度对比便如此强烈鲜明。

    感情真是神奇又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。

    陆熵在快马加鞭赶回国内时,颜清也在想办法买第二天一早就能去古城的机票,而牵动所有人心肠的当事人,此刻正可怜巴巴躲在被子里偷哭,因为怕外面的雷声,也不敢乱动,哭累了,便蜷在被窝里睡着了,泪痕干在脸上,眼睛也肿成红色的桃子。

    一整夜的雷电暴雨,狂风嘶吼着呼啸,这一晚山里的所有人家都紧闭门锁,期盼着这场灾难般的风雨赶紧过去。

    终于迎来第二天的黎明,风雨也总算是停了,天边甚至还隐隐有放晴的征兆,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息,风轻鸟鸣,一派平和的景象,仿佛昨夜天灾般的画面全都是幻觉一般。

    床边小柜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,只留下一滩红色的烛油凝固在上面,床上的被子中间鼓起小小的一团,是缩在下面睡着的迟雪洱。

    迟雪洱是被腹部一阵熟悉的绞痛疼醒的,睁开眼睛迷糊半晌,昏睡前的记忆才缓缓复苏,看到被角下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才意识到天似乎是亮了。

    掀开被子,虚软的手臂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,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迟雪洱已经不想去回想了,只记得后来他应该不是主动睡过去,而是恐惧和伤心交加,精神高度紧绷压迫,被迫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这对当时的他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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