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3 章 晋江正版阅读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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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书正在桌案上练习写字。

    门口“哐!”地一声,谢无炽走进门来。

    御史公案旁放了一张小桌,专门供时书使用,其他查案卷的文书则坐在下首,整个屋子里燥热不堪,响动着纸张翻页的声音。

    时书用毛笔歪歪扭扭地书写出一个“王八”,不好看涂抹掉,一摸旁边放置的汤药早已冰凉。听到声音抬头:“你终于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回来了。”谢无炽罗袍惹眼,近看时书写的字,其他人偷偷看他,一接触视线立刻把脸藏起来。

    谢无炽索性问:“富户涉及的案子都找到了?哪些有疑点?是否需要重审。”

    段修文站起身道:“这周家有三起民告官诬陷占田的事,东安的徐家有两起杀人案,还有一笔陈家公子纵马踩死路人的案子……这些,按理说不应该,但最终都判了乡绅无罪。”

    “哈。这潜安府真是越查越有,冤狱,杀人,包庇,收受贿赂……抓他们来审问,立刻就去。”

    姚帅领了文书喝口水,带人匆匆出了府门。

    “都是为陛下做事,十万火急,先忙这几天,过了好好犒赏大家。”谢无炽端起桌上的药碗,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时书跟着谢无炽,一起去了大牢。

    同时,谢无炽还道:“把徐二押过来,在旁观看。”

    潜安府知府汤茂实这两天看谢无炽雷霆手段,婉拒他们的宴请歌舞,心中早觉不妙,如今又是各种账册查找,吓得在旁猛擦汗水。

    时书站在一旁,想看看谢无炽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谢无炽往那大堂上一座,左右差役叫起升堂,神色阴沉,时书心里啧声:“谢无炽,你偷偷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?有模有样的啊。”

    押送上来的是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妇女。

    在牢狱中,显然受尽了折磨。

    时书目光转向她,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。妇女说:“大人,民妇状告潜安府禾泽县赵老爷,两月前我女在河中采莲被他公子看上,掳去府中几个月不曾放还回来。民妇来告状,才知道赵家少爷早把民妇的女儿送了人,不知去向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,就把民妇打发了回去。民女一路从县衙告到府衙,这赵家不知怎么反倒说民妇偷了他俩的东西,把民妇押进牢里。”

    时书心里泛起了波澜,同样站在一旁的段修文叹了声气。

    “这天底下的冤屈,倘若要审,真是审到天荒地老也审不完。”

    天气闷热,时书擦了下额头的汗:“潜安府有这么黑吗?”

    “黑的可不止一个潜安府,但凡有权有势,哪个不是欲望熏心,勾结起来只求自己爽快,不顾他人死活?谢御史这一路,难啊。”

    时书怔了下,好像看见眼前起了重重山,而谢无炽孤身所往,正向群山跋涉。

    妇女边说着,边忍不住痛哭起来。

    谢无炽让身旁的书办记录证词,音色平静:“本官是皇帝下派的钦差,专门巡查天底下不

    平之冤案。你不要哭,把证据说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妇女擦着眼泪道:“民妇屡屡来衙门击鼓鸣冤,赵老爷看担负不起,便偷偷往咱家送银子,想要了结了此事。民妇不答应,我女才十五岁,在牢狱的这些日子,我总想起来她来……”

    徐二被押在一旁共同听案,先还一脸不以为意,听到别人的痛苦甚至哈哈大笑,满脸得意,张牙舞爪,不过并没人理会他,他就渐渐不笑了。

    谢无炽:“记录在案。你说他诬陷你,可有证据?”

    妇女说:“民妇的男人在赵家做工人,包袱里装满了银子,突然被抓住说偷窃,又说是我指使。但民妇知晓他的性情,赵家来贿赂民妇的证据都留着,就在地窖菜园子的大石缸底下,压着他送来的金银字据还有我女被掳走时穿的那件衣裳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妇人早已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时书心里受到莫大的震动,不知道说什么,谢无炽对照名册:“这赵家,也在不割稻谷的名册中啊。来人,去拿石缸底下的证据,再把那赵少爷提过来!”

    这一案暂时揭去,接下来再审别的案件。

    时书和人送那妇女回牢狱中,再提出新的犯人,谢无炽一同去了趟刑狱。

    时书问:“这牢里,真有那么多的冤案吗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当然,这里是古代。刑侦技术不发达,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,人情社会,谁能和当官的有人情?当然是豪绅大户。”

    “刚当官都清贫,靠的是豪绅大户的给养,吃人的拿人的,便会包庇。”

    时书想到什么:“如果没有你,这群人是不是没有沉冤昭雪的机会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好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一头踩入了阴暗中:“我为他们申冤,也只是想找出这些富户的把柄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时书停在了原地,谢无炽进了关押强盗的牢门。这是一间进深开阔的大牢房,此时关押的,便是大白岗试图杀害钦差的那一群强盗,纷纷用锁链绑住,一个个早已被严刑拷打过,身上血迹斑斑。

    “招了吗?”

    狱卒说:“回大人,都不松口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露出微笑,道:“好啊,把他们妻儿带进来。”

    段修文不明所以: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不几时,时书看见方才被姚帅带来的,拖着妻儿老小的人被放进了牢里,霎时跟百川归海似的,过分拥挤,谢无炽先站了出来。

    牢狱中这一见面,哇哇哇的哭声,许多人伸手拍打对方的胸膛,大声哭喊:“你个冤家!几天不见惹这么大的祸事!”还有小孩摇着拨浪鼓,抱着爹的腿晃来晃去,反倒被亲爹一脚踹出去大骂“滚”。老爹老娘拎着儿子耳朵就揪,边揪边哭边骂:“畜生啊畜生啊!全家人都被你害死了!”

    时书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,哭声吵得脑子里发嗡,褐色的眸仁中倒映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谢无炽眼中亦是刀光剑影:“你说这群杀人越货的强盗,心都是铁打的吗?”

    时书:“肯定不是。”

    果然,这群人再凶悍,也有表情露出不忍的,盯着孩子的脸说:“瘦了。”跟老婆沉默地对视,片刻后见老婆一哭,脸面也就复杂起来:“你哭什么!老子自己做事自己当!”还有让娘亲一摸头发,就忍不住痛哭的人。

    谢无炽眼中目睹这一切:“真有趣,当强盗的时候杀人不眨眼,怎么换上自己的亲人儿女,就知道感情是什么,痛苦是什么了?”

    时书: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不对,人是自私的。只有痛在自己身上,才知道什么是痛。哪怕感情也一样。也只有爱上了,才知道疯魔是什么感觉。人和人,只有自私能分化。”

    时书不知道说什么,侧头看谢无炽。

    谢无炽笑着盯着牢里这群人,侧脸蒙着阴影,眼中烛火跳跃:“让他们哭就哭,让他们笑就笑。真美妙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时书后背涌上一阵寒意:“谢无炽,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谢无炽眼睫垂下去,静了静,抬手让人打开狱门:“让他们都出去。”

    牢狱中瞬间变得再次剩下了这群强盗。

    谢无炽走到了牢狱中,抬高音量:“本官再问一次,谁知道这次谋杀钦差的元凶?如果不知道,那就说出知道的人。如果还不知道,就说徐二的家人被送到哪儿了。谁先说谁的家人就能活。不说的人满门抄斩。”

    时书看着影子拖长的谢无炽,这时候,都不太能确定,他到底在恐吓还是真的会杀人。

    总之,站在眼前的谢无炽,早已不是相南寺藏经阁礼佛诵经的僧人,他确实拥有了权力,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威权,且运用得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天气极其闷热,牢狱中也热得不堪。

    沉默之中,无形的情绪在酝酿。

    时书看到,这群人先还有些沉默不语,东张西望,片刻后有人支支吾吾了一声。

    谢无炽目光看去:“说。徐二早知道不太平,先把全家人送去躲好了,让你们跟着一起死,你们心里不怨恨吗?”

    “操!吗的,老子不管了。”有个声音,正好是刚才老婆哭了,努力伸手想给她擦擦眼泪的男子说,“我和狗老三一起送他家人走的,我送了前半程,后半程他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另一个声音怒斥,“二哥待你不好?你个废物!早知道你窝囊男人靠不住!”

    谢无炽一抬手,立刻有狱卒押了这二人,带去别的牢房。

    “其余的人,知道多少说多少,都能保全性命。”

    人群中寂静半晌,终于有人陆陆续续地道。

    “徐二没落草前,是陈家庄的庄户,亲娘死后,是陈家庄的老爷替他出了一具薄棺,并准许葬在了祖田。”

    “徐二与陈家庄,时时有联络,互相送香油钱财,这个徐二就是陈家的打手,但凡有人敢对抗陈家,半夜他就去敲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在大白岗杀人,谁敢对陈老爷吐口唾沫,徐

    二能半夜上门(),杀了他全家?[()]?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(),连鸡和狗都捅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无炽脸色更阴沉:“陈家,陈清。”

    黑暗笼罩,天空一声闷雷。

    谢无炽转过身:“走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从牢房审问出来,谢无炽似乎难得轻松了一些。

    潜安府这闷热不堪的天气,头顶是白燥燥的天色,其中隐藏着闷雷,乌云汇集,一直处于要下雨不下雨的区间。

    时书摇着扇子昏昏欲睡,辗转难眠,听到了敲门声。

    谢无炽:“睡了?”

    时书:“刚睡着一会儿,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“出门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时书一打开门,眼前便是谢无炽的眉眼,一看时间两三点,问:“你要去哪儿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我想去田里看看稻谷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时书抬手挽起头发:“走吧,还要几天才能收成?眼看着快下雨了。”

    下雨,这两个字像把刀似的悬在头顶,就跟高考前几个小时等待考试成绩一样。

    时书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来:“谢无炽,我有个东西忘了给你看,等我。”

    时书一溜烟小跑回房内,片刻从篮子里取出个空碗:“我按照林养春的指导,给大家开消暑药的同时做了一碗绿豆冰沙,大发慈悲给你尝尝,味道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停下脚步:“你还和他们有联系?”

    “很奇怪?他经常给我写信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你怎么说话咬牙切齿的?”

    谢无炽转过身,被热风拂起了衣角:“去田里看看,收割时间来不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门口停放着一辆马车,府衙内万籁俱寂,众人都休息了,谢无炽和时书走出门时,李福还撑着下巴在那打盹儿。

    时书用荷叶包了绿豆冰沙,跟在背后笑嘻嘻问:“今天不卷了?还是忙碌了几天有了结果?来,吃一块,味道真的不错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不吃。算有了结果,拿那些把柄威胁富户,把田都收割了。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,就抄了家,田土充公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爽,真爽!”

    府衙门口拴着一匹马,夜里骑马会扰民,谢无炽牵了马绳准备走路,一低头,时书捧着绿豆冰沙的手凑到跟前:“吃一口,谢无炽,有必要这么高贵吗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不。”

    时书再往他跟前凑,被谢无炽握住了手腕:“放你嘴里,喂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时书盯着他,飞速吃了好几大口把荷叶一扔:“那算了,丢了都不给你吃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一前一后,朝着城门外走去。这几天太忙,两人其实很少说话和相处。时书也在府衙里天天接待中暑晕厥的病人,据说是“谢无炽太过严苛”“不让人休息”所致。

    桂花飘香,时书折了一枝抛上抛下把玩,这座潜安府他和谢无炽来

    ()    了以后一直在办公忙碌(),这还是第一次走上街头。

    夜里无人→()→[()]『来[]&看最新章节&完整章节』(),天气也变得阴凉,时书走路无聊便拿那支桂花往谢无炽的脸上搔弄,一会儿又揉揉脖颈上的棘突,显得有多动症一样。谢无炽让他闹着玩,没什么动作。

    到城门口离稻田还有一会儿,谢无炽解下了马的马鞍:“去看看富户家的田土,上来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这能坐下两个人?小马也太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两米多高的小马,哈石进贡来的纯种,不是长途跋涉可以乘坐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时书让谢无炽扶着艰难地往马背上爬,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腰,用力蹬了一下:“哎呀,好高啊!”

    “上不去?”谢无炽手换放到时书的屁股,时书瞬间就跟炮仗被点了似的,一下蹿到马背。

    “谢无炽!!!你往哪摸啊?啊?”

    谢无炽眼中划过一瞬的波澜,不再那么阴郁。时书勒住缰绳:“太高了,我有点虚。”

    片刻,热度贴到后背上。时书本来颠簸恐惧,但后背靠上东西后马上安定了。

    “驾——”催促马匹,一路向着不远处小跑,时书上上下下,同时也怪怪的:“这个姿势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他刚说完,后颈便被唇贴着吻了一下,软软的。

    时书深吸一口气:“兄弟!是你老婆吗就亲?!”

    谢无炽的吻贴在耳际再来了口,从前勒紧马绳,手腕丈量过了他的腰腹:“腰好窄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谁腰窄?”

    月光下时书忍不住回头看他,少年白皙俊朗的脸。哪知道扭头撞到了他的下颌,后脑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,眼前便是一黑。

    “哎!不要!”

    嘴唇湿湿凉凉的,粘粘地舔了一下便放开。时书瞪大了眼,看了谢无炽起码三秒钟,接着以一种复杂的心情转过了头去:“好恐怖,这都能被亲上,嘴上长磁铁了……”

    尼玛的,不走是不行了。

    这个淫|魔。

    时书扭过头,骑马时的快乐让他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。带了燥热的夜风灌入袖子里,头发被吹得往后飘扬,心情也不禁变得很开阔。时书忍不住:“谢无炽,再快点。”

    马匹催动得更快,矫健的四只蹄子踏着泥沙。

    时书受不了颠簸:“慢慢慢——”

    马匹的速度便慢下来,时书惊呼:“我靠,比过山车还刺激!”

    谢无炽看时书的眼睛,俊美至极的脸上,一双褐色的清澈的眸子,没有任何杂物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谢无炽似乎轻声笑了下。

    跑过树林,眼前映入大片大片金黄色的稻田,稻芒的露水反射晶莹的月光,空气中若有若无飘扬着稻谷成熟时的干燥的气味。

    马匹一停下来时书便往下跳,脚崴了一下无事发生,脱鞋跳到田里抚摸穗子饱满的稻谷:“熟透了,全都熟透了,怎么还不割?”

    谢无炽拴好马,跟着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月光下时书的背影

    ()    清隽,少年的骨骼挺拔修长,后颈的半截皮肤白皙,整个人散发着充满活力的运动感和健康美。

    谢无炽也看向无边无际,尚未收割的稻田。

    每一株稻子都是别人大半年的辛勤劳动,仍旧呆在田土里,而头顶闷雷阵阵,暴雨似乎越来越近了。

    时书站在田中扶起一株被水泡的稻子,突然大叫了一声,弓着腰跌下去:“啊啊啊啊啊啊!好痛啊!什么东西!”

    谢无炽大步走近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咬我!有东西咬我!”

    谢无炽把他的腿拎起来,脚趾上挂着一只螃蟹,迅速把螃蟹取开后,血珠子迅速分泌。

    “怎么是螃蟹啊?”时书叫道。

    谢无炽想了会儿,才说:“调皮。”

    时书抱着脚:“疼!很疼!调什么皮,这螃蟹夹人巨疼,不信让它夹你一口。”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水渠潺潺地流淌着,谢无炽牵着他走到水沟旁,清水倒映着月光。时书踩着水洗干净脚上的泥,伤口露出,确实被夹破了皮。

    时书一只脚抬着,疼了会儿气笑了:“不是,谁知道田里有螃蟹啊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字听得时书肉麻:“干嘛呢,怎么说话,听得人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取出手帕撕开一条,低头一手托住时书的脚,裹有伤口的脚趾。时书不自在:“我自己来,不用你包扎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穿上鞋子,别再往田里跑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深夜无人,谢无炽再把时书托上马匹,牵着马往前走。蝉鸣蛙叫,稻花香里说丰年,月光下两道身影并肩往前,缓慢地行走在寂静的村庄之间。

    时书的腿夹着马腹,看谢无炽眉间似有一股郁郁之色,问:“你这次能成吗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我在赌。结局还不知道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赌赢了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赌赢了,以后就再也不用赌。名满天下,自有大儒为我辩经。”

    时书闻到马鬃毛里豆子和草料的气味,坐着问他:“如果你赢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瞬间,想起和谢无炽越来越大的差距,时书不太好去想多余的,肚子忽然饿了起来:“好想吃东西啊。”

    此时,两个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谢无炽心里有数,他们停在一处丛林,草野茫茫,一旁有条河沟正潺潺地流淌着。

    “抓几个螃蟹烤着吃吧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真的假的。”

    搬开那些小石头后,还真能抓到螃蟹。时书先抓了一只,让架起的小树枝烤得黢黑,掰开壳吃了一口说:“味道鲜美,外焦里嫩,真是举世少有的美味。谢无炽,你尝一下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没吃,时书就往他嘴里塞,打闹之际双腿驾在了谢无炽的腿上,硬是把那块漆黑的玩意儿塞到他嘴里一点:“好吃吗?”

    “想吐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建议烤螃

    蟹?”

    时书迅速把东西都丢了,火堆冒着细小的烟尘。

    他双腿还分开架在谢无炽的腿上,膝盖顶在枯萎的树叶上,准备起身时,手腕忽然被拉扯住,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了他的身上。结结实实的相撞。

    时书骂骂咧咧爬起来:“谢无炽,你又来了。”

    还没说完,腰部被抱住,时书动弹不得,腿.间被轻轻地撞了下。

    “我靠,你!”时书伸手捂他的嘴,“先别说话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但时书又站不起来,只好和谢无炽对视:“你刚才顶我了吗?”

    谢无炽: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,不可以,我俩的关系最多止步于打啵,更进一步绝对不行——你别说话,一说话就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没说话,右手的手肘撑着地面,承担他和时书的重量。

    时书见他老实了,便说:“这才正常,知不知道?想和朋友睡觉不正常,看我也没用,我知道我长得很帅。”

    时书松开了手,拍拍他肩膀,笑着说:“你要爱惜自己,不要跟人乱搞。”

    谢无炽漆黑的眸子看他,片刻后说:“星空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时书:“哪儿呢?”

    “躺下来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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