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8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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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江家的别墅,当岛上再次传来把路汐跟丢的消息时,江树明站在酒柜前,慢条斯理地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倒入高脚杯,几滴猩红落在指骨又蜿蜒而下。

    身为特助的蒋华翰屏息,抬头注视着他英俊的侧脸沉默而冰冷。

    过半响,江树明嘴角倏而挑起笑:“这帮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什么人都能搞定,却拿一个女孩没办法,倒是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很明显是自大轻敌了,蒋华翰说:“要封岛找吗?”

    江树明语气平淡下来:“多派点人手,谁能先一步找到她,活的赏金百万,要是能当场从她口中拿到东西,再赏百万。她倒是不愧是路潇的女儿,一样的硬骨头,没受点苦头,是不会轻易求饶。”

    蒋华翰又说:“只要能把人抓到,一关进疯人院,什么都老老实实吐露了。”

    在路汐终于发现路潇的遗物那刻起,江树明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去处,那家疯人院里采光最好的一间病房,以及为她量身打造的铁笼。

    听话点儿就像是养一朵娇花似的,将她养在疯人里。

    不听话,就将她锁在铁笼里沉海。

    江树明很是期待,路潇的女儿会如何做选择。

    蒋华翰当场致电,将江树明的指令原封不动地下达给了那群亡命之徒,继而语气严肃强调,务必在黎明之前把路汐给找到。

    ()    在江氏集团忠心耿耿地效力十年余,蒋华翰比谁都清楚,江树明的疯人院有多阴暗血腥,甚至他为了攀附更高阶层的权贵,还会敞开院门来者不拒,专门为那些位高权重者处理掉一些麻烦。

    随着野心勃勃的欲望日渐加深,一间疯人院已经满足不了江树明为权贵提供的便利。

    他将目标放在了宜林岛,预谋将这块风水宝地重新改造,变成疯人院的新址。

    而路潇暗中潜伏收集到的犯罪证据里,有一个绝密的人员名单是不能被曝光。这也是哪怕路潇被逼上绝境,只能选择自我了结性命,还是惊起江树明疑心他多留了一手。

    那些证据要找回来。

    凡是接触过那些证据的一干人等,也必须沉海灭口。

    江树明神色冷漠地吩咐下去,红酒在高脚杯里晃,随即想到什么,又道:“还没有把那个叫赧渊的少年行踪查到?”

    蒋华翰冷汗: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出租屋的,这种过早出来混社会的,跟条野狗一样,钻进巷子就很难追上。”

    江树明面沉如水地沉思片刻,说:“派人继续守在灯塔,如果赧渊知道路潇遗物的事,一定会去找路汐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蒋华翰应声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落下一声的,是寂静的书房外。

    江树明脸色骤然更沉了。

    而蒋华翰反应敏捷,大步流星地走过去,一把将门推开。

    走廊上,江微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裙不知何时站在这,偷听了多久,但是她眼睛噙满泪水而剧烈颤抖,盯着江树明高大英俊的身形,每走近一步就砸下一滴泪:“爸爸,原来是你害死了汐汐的爸爸,现在还想派人抓她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江微。”江树明连名带姓地叫她,语调冷淡透着严肃:“你听错了,现在回房间睡一觉,醒来什么都忘记。”

    “不,没有听错。”江微看着今晚无意中发现利欲熏心一面的江树明,胸口窒息得厉害,又觉得手脚都是发凉的:“我们江家……害得汐汐家破人亡,害她没有了爸爸!我,我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江树明的女儿,我,我也对不起她。”

    这一声声地指控,还有哭声,让江树明的面容看似冰冷毫无情绪,实则是被挑衅到了父权。

    蒋华翰连声劝:“大人的事你现在还不懂。”

    江微却情绪应激地一把将他推开,用尽了力气,险些自己都快摇摇欲坠地跌倒在地,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,哭泣不停地自言自语说:“报警,我要去报警……”

    汐汐寄人篱下的一切苦难都是她父亲造成的,她住在这栋像城堡的美丽别墅里,享用着一切顶级资源,都是她父亲凭借惨无人寰的犯罪得来的。

    这里不是天堂,是十八层血腥的地狱。

    江微想要逃离这里,流着泪,朝书房外走。

    就快踏出时,却猝然凝固了身体动作。

    一秒又一秒无比漫长过去。

    整个世界时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,伴随了股清晰疼痛直扑后脑

    ,江微茫然地回过头,哭红的眼睛近距离倒映出了江树明面容冷峻,手拿高尔夫球杆的身影。

    陡然,她直直地,原地瘫倒在了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。

    江树明走了过来,皮鞋冰冷地踩在她裙子一角。

    江微终于没了崩溃的哭泣声,内心渴望着逃离这里的执念,让她眼睛合不上,盯着漆黑的外面,却恰好与弧形楼梯处的一只眼对视上,是喜欢监视她的保姆。

    站在她头顶上方的江树明,此刻动作非常随意而轻松,举起球杆。

    一下重过一下。

    直到黏稠的血液无声地在地板弥漫开了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另一个戴眼镜的秘书闯入书房,正脱口而出汇报在灯塔附近看到赧渊身影时,猝不防及撞见这幕,瞬间就哑了声。

    江树明将高尔夫球杆扔给了原先在场目睹全过程的蒋华翰,拿起纸巾,擦拭掉手指被溅到的几滴猩红,恰好是先前红酒的位置,他转过身,面色平静道:“父女一场,把她尸体扔进铁笼送到岛上,算是她最后的尽孝,务必将赧渊给我引出来。()”

    倒在血泊里,白色睡裙染成红裙子的江微。

    被亲生父亲物尽其用。

    当成了诱饵。

    蒋华翰不敢忤逆:“是。⑨()『来[]。看最新章节。完整章节』()”

    半夜三更的宜林岛一片宁静,如果不拿诱饵,哪怕派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抓到在这座岛长大的赧渊,灯塔高高亮起几道雪白强烈的灯光,笼罩在悬崖边上的巨大铁笼。

    起先,在暗中观察动向的赧渊,以为里面关着是路汐。

    没等他细看。

    为首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就扬声喊他名字:“赧渊,听说你恐高怕海啊?那你猜猜看江微会不会和你一样?”

    江微?

    赧渊死都想不到江树明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,而对方继续威胁他,十秒钟不出现,就会跟他玩一场游戏。但是不用等十秒,江微的名字出现那瞬间,他就已经从暗处走向了灯塔。

    蒋华翰站在铁笼旁,冷眼看着这个单薄而锋利颓废气质的少年一步步现身。

    他打了个手势。

    很快就出现了一名身材强悍高大的打手,直接凶狠地对赧渊拳打脚踢。

    “放她出来。”赧渊没有反抗,忍着胸腔的疼痛跪在地上,那双眼,紧紧盯着铁笼内的瘦弱身影,为什么会有血?他心惊胆战,海风渗出沙哑的嗓音:“我来替她——”

    蒋华翰没有理会,眼神看他像看一只狼狈的脏狗,沉声逼问:“路汐在哪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赧渊说的是实话。

    他送完信回来,察觉灯塔有人影就知道秘密基地暴露了,但是却找不到路汐重新躲在了宜林岛何处,只能盯着这些人,他们没有撤退,就说明还没找到人。

    蒋华翰又问:“路汐手上的东西藏在哪里?”

    赧渊:“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看来你还想吃点苦头。”蒋华翰眼神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

    ()    名打手听令行事(),拎着他被冷汗染湿的头发☆[()]☆『来[]♀看最新章节♀完整章节』(),就着半蹲的姿势狠狠地,撞上了旁边的山石。

    赧渊孤儿出身,被打是家常便饭,能抗到一声都不吭。

    从一个打手到三个打手都上阵,不知被打了多久时间,那颗脑袋让人狠狠踩在了鞋底。

    “骨头倒还挺硬?”蒋华翰重新问一遍:“东西在哪?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想知道。”赧渊双眼已经被血红覆盖,越来越急促的喘息,使得他吐字模糊:“等进监狱那天不就知道了,急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看来要换一种苦头给你吃吃。”

    蒋华翰的话落。

    正抬步要往铁笼走去,却忽然,神情意外地看到江微那具蜷缩在里面的尸体动了一下,海风刮得凶,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继续往前每一步,又顿住。

    江微是动了,很艰难抬起头,一大片血迹已经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凝固。

    蒋华翰反应过来,猛地转身威胁赧渊:“你不想她死,就把路汐藏身在哪里的东西交代出来,我数十下!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江微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竭力地睁开眼,意识涣散地看到被毫无尊严踩在地上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,她的意思,赧渊能读懂,脑海中的神经猝然绷紧,隔着遥远距离问她:“疼不疼?”

    江微却没了动静似的,铁笼锁着,谁也不知她还有没有气息。

    唯有赧渊在地上拼命挣扎,一声声地嘶吼:

    “放开我,她伤了这么重会死,你们疯了,放开我。”

    “她是江树明的女儿!!!”

    “你们把我杀了,把我杀了啊!”

    蒋华翰却无动于衷,不送医院,江微就是被高尔夫球砸死的。

    下一秒。

    赧渊像条被打惨了的狗,声音沙哑悲哀:“我说,我告诉你东西在哪。”

    蒋华翰半眯眼,还未言,旁边的人却先接了一个电话,走过来侧耳低语:“找到路汐了。”

    找到了啊。

    蒋华翰瞬间改变了主意,那抹清晰的杀念浮现眼中,对赧渊无情说道:“你的话已经没有价值,你喜欢她?一条野狗也想做江总的女婿?那我替江总试一试你的真情。”

    下秒。

    被关在铁笼里的江微犹如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红花,让蒋华翰亲手,当着赧渊的面直直推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
    天边红日逐渐升起,映在了赧渊鲜血从额角蜿蜒流过五官的面容上,他疯了一样,暴怒至极地推开了强行压制自己的两名打手,像离弦的箭冲过去,狠狠地将蒋华翰撞开,忘记恐惧大海的本能朝悬崖跃下。

    这刻,他的灵魂终年被困在这一年盛夏,与江微皆亡于深海。!

    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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