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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只剩下饱胀。

    西壁所置漏刻中的水缓慢滴下,壶中之箭浮起。

    夜漏结束,昼漏八刻时。

    谢宝因赤足从浴室走出来,身上被男子的黑羔裘[1]裹得严严实实,一袭如黑缎的头发结髻在身后,而大裘中仅穿着白绢单衣。

    她踩上动物皮毛所制的熊席,先后屈足跽坐,然后从案上拿来一卷竹简,随意阅览着。

    随即,媵婢也低头端着铜盎入内,放在距坐席一尺处。

    盎里有烈烈炭火,赤红不减。

    如今谢宝因身上有大裘,本就不觉得寒冷,豪门贵室也都是使用花椒泥糊墙,此时再有炭火,瞬息便如置身炎夏,热气逼人。

    她看过去,淡声命令:“另置一处。”

    媵婢唯唯一声,最后放在中央空旷处,行礼后退离开。

    林业绥在沐浴好以后,未穿木屐,抬手用沐巾擦拭着头发,而后缓步走去衣架前,欲要更衣。

    室内有声音,谢宝因警备转头,见男子在中单以外穿好褐色直裾皂袍与黑色襌衣,带钩将腰带头尾钩住。

    视线上移,随即她眉头略蹙:“头发未干,如何能束发戴冠。”

    林业绥要去拿衣架顶端那顶玉冠的手停住,然后对她温润一笑:“无妨。”又言,“昼漏十刻就需前往官署处理政事。”

    谢宝因放下书简,双手撑案而起后,走去北壁,拿来置于衣架上的沐巾,再往前几步去擦拭男子偶尔还会有水滴落的头发。

    闻见女子身上传来的幽兰香气,林业绥喉咙微动,墨色眼眸半垂下去时,忽发觉身前的人面有愠色。

    他伸手轻抚,指腹用了几分力,想要把脸上的愠怒给抹去:“幼福。”

    谢宝因发顶只到男子下颔处,所以擦发时需抬头,但因为在目不转睛的专注眼前,所以突然被唤,茫然的轻声啊了声。

    林业绥拨弄着其若丹的朱唇,低声祈求:“别生我气。”

    原本想要对此视而不见的谢宝因神色渐渐柔和,最终莞尔:“我未曾生气,只想尽快擦干,不要稽延政务。”

    林业绥笑着,随后安静注视着,他的黑羔裘十分宽大,自己穿虽刚好,但放在女子身上却显其弱小,惹人怜惜。

    待看到大裘之下隐约的赤足,他直接弯腰稳稳抱起,往几案旁的坐席大步走去:“为何不穿木屐。”

    突然被抱,谢宝因惊恐的用双手攀附住男子脖颈:“忘了,而且我不冷。”

    两人恩爱完之后,男子直接将未着衣履的她用大裘裹好,抱起进了浴室,而室内不曾备木屐。

    林业绥单膝跪下,把人放在柔软有动物绒毛的席上,用手去暖:“病从足入。”

    谢宝因畏缩的要收回右足,无果后,只好任他动作。

    给女子暖好足,林业绥顺势将近在咫尺的人搂到眼前。

    双膝跪席的谢宝因也因此与跽坐的男子面对面相视,她就着这个姿势,继续前面未尽之事:“今日并非休沐,为何突然要沐发?”

    林业绥不明意味的勾唇笑了笑,温润而泽的答她:“我的头发因何而脏,难道幼福还不知。”

    谢宝因默想几瞬,想到那处隐于草丛之下的山谷流水似崩云屑雨,浤浤汩汩。

    布巾[2]也要再换。

    她小声埋怨道:“我阻止过好几次,郎君自己不听。”

    林业绥笑意变淡,仿佛有些失落:“幼福不喜欢?”

    谢宝因用手指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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