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4 章 山村诡事(21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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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永嘉帝是一个最容易被操纵的不稳定因素,且有可能在被逼退位之时,闹出些许不可理喻的乱子。

    殷臣从未想过,把他留到造反的最终时刻才去解决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这次永嘉帝是真的惹到他了。

    残阳似血,盛大的家宴赶在落日前匆忙结束。

    殷臣直接撕掉了半截冗长的鲛纱裙摆,尾随着步伐僵硬的寝务宫人,提前闯进了永嘉帝的寝殿之中。

    他利落地将宫人们全部砍成块状,静静敛眸平复暴躁心绪,顺便替宋葬收捡了些营养价值较高的蛊虫。

    寝殿灯火通明,却盖不住似有若无的阴气森森。龙涎香的味道浓郁刺鼻,像在欲盖弥彰地遮掩着某种妖邪气息。

    石头精的反应格外激烈,蜷缩在他身体里颤抖哭泣,聒噪地嚷嚷着,说它很不喜欢这个地方。

    殷臣没有理会,面无表情地守在殿门之后,待到皇帝毫不设防地踏入宫内,便立刻反手关门,一刀捅穿了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他与永嘉帝没什么好聊的,也不在乎这便宜父皇的所思所想。

    身体虚浮的皇帝顷刻间就断了气,但殷臣依然不曾停止动作。

    他带着满手鲜血,微微勾唇,斜着刀腹拍了拍永嘉帝的脑袋,听见一阵怪异的回声。

    雪色刀尖轻巧地挑开后颅骨,划破脑膜,殷臣动作停顿片刻,饶有兴致地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湿漉漉的粉白脑仁中,果然出现了婴儿L拳头大小的空洞,脑壁上挂着犹如蔓越莓般紧密堆叠的圆形虫卵,还有几只孵化不久、在慌乱逃窜的半大幼虫。

    一国之君的金贵脑袋,竟在不知何时,成为了某种黑色硬壳蛊虫的繁衍巢穴。

    实在讽刺。

    殷臣心情明媚了几分,不紧不慢将永嘉帝的脑袋彻底分解,剖开几只成年的蛊虫,若有所思地观察研究,这类阴邪生物的原理与结构。

    徐国师不仅在改造人类一道上有所建树,就连缝合昆虫也格外娴熟。

    这硬壳虫看着最像蟋蟀,以及几种节肢昆虫的扭曲结合体,并保留了酷爱在夜间鸣叫的惯例。

    可以设想永嘉帝的睡眠质量究竟多么糟糕,必然噩梦连连。

    恐怕连他那疑心病的加重扭曲,也与蛊虫的骚扰有些关联。

    殷臣站起身,将缠于指骨的黏液擦拭干净,找出被永嘉帝藏起来的玉玺,模仿他的笔迹,写下一张传位诏书。

    ——将帝位传给先皇遗腹子的诏书。

    支线任务的完成率,瞬间飞涨至85%,只待镇北军正式破城,玩家顺利登基就能彻底结束。

    解决完手头上的任务,殷臣终于有闲心去理会石头精的哭诉。

    “最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在哪?我打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等待半晌,殷臣缓步来到皇帝榻前,一刀劈开了脚下切割精细的金砖地板。

    下一瞬间,各种腐烂恶臭与陈旧血腥混杂的怪谲气味,蓦然翻涌而上。

    殷臣微微蹙眉,定睛看去。

    寝殿之下,竟也有着偌大的饲养洞穴。

    黑暗无光,几乎一眼望不见边际,堆满了数不胜数的狰狞断肢浓浆,密密麻麻的细小蛊虫在烂肉间穿行爬动。

    殷臣忽然间发现,不同种类与花色的蛊虫群落,会自觉地分别占领着一块区域,泾渭分明。

    细细观察,好似还有一定程度的分布规律……

    “石头别哭了,看看这是不是阵法。”

    连苍木山的泉眼都曾被仙神取用,那这性质最为特殊的皇宫之内,又怎会不存在上古阵法呢?

    很快,得到肯定答案的殷臣再次提起长刀,抵着冷白掌心用力割开皮肉,以滚烫鲜血涂抹双眼……此处鬼魂聚集的恐怖数量,就连殷臣也不由感到讶然。

    这皇城里究竟死了多少人,才可能造成鬼魂堵塞、堆积着相互挤压,堪称水泄不通的惊悚效果?

    大部分鬼魂都来自化作提线木偶的僵尸宫人,还有刚死不久、神志不清的永嘉帝。

    殷臣试探着打开寝殿后门,拥挤的鬼魂依然没有离开。

    它们好像都被集中困在了同一个地方,虚浮命魂之上,似有一条无形无色的牵引之绳,禁止它们远离皇寝。

    而牵引绳的中心,恰好就在皇帝睡觉的床头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与此同时,宁家俩兄弟解决了所有围堵拦路的宫人,顺利突围。

    宁焰最终被说服,跟着宁燃一道踩着宫墙屋檐,飞速抵达冷宫禁地。

    相比起观星台里那堆还算“美观”的人罐,冷宫之内的景象,带来强烈数倍的视觉冲击。

    四面厢房都没有窗,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大皇子,此时已被砍断手足,虚弱地躺在西边宫殿之内,承受着热烈夕阳的曝晒,断断续续哀嚎着,绝望等待死亡。

    一只“锈迹斑斑”的棕黑大缸,不偏不倚,坐落在冷宫大院之中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提着佩剑缓步靠近,探头看去。

    大缸被装得满满当当,好似一锅发霉变质的人肉鲜粥。

    几乎彻底溶解的糜烂皮肉,扭曲漂浮的断肢尸块,半个被故意切开的颅骨碎片……

    “靠,这也太臭了,像五百年前发烂发臭的猪潲水。”宁燃狠狠拧着眉,嫌恶吐槽。

    宁焰茫然地看他一眼:“你鼻子有问题吗,这哪里臭了?很香啊,真的好香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说,这缸里的东西很香?”

    宁燃心头一凛,原本还算随意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,绷着唇仔细打量宁焰。

    而宁焰神色怔忪,直勾勾盯着缸中断肢,缓慢又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从未闻过这般香甜诱人的味道,甚至无法用言语描述其精妙,好似来自蓬莱仙境,只需沾染几丝气息,就能彻底洗涤他痛苦污浊的灵魂。

    口渴,垂涎欲滴,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馋意从心头疯狂升起。

    宁焰知道这不正常,他开始心慌,可

    越是慌乱越是难以自持,他想勾跳入缸内,大口畅饮,永世沉沦,与糜烂的尸块们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地砖与鞋底碾磨挤压出细碎的摩擦声,宁焰呼吸急促,双腿在挣扎中兀自颤抖,却还是控制不住,一步一步朝着大缸边缘挪动。

    “宁燃,宁燃你拉我一把!快点,我忍不住了,我要……”

    宁焰浑身冒汗,双眼渐渐变得空洞,起初条理清晰的求救话语,也随之愈发混沌诡谲、杂乱无章。

    “我要成仙,我马上回家,我杀了谁?嗯嗯?要……我要毁掉游戏……我救你……”

    宁燃没有回应一句话。

    他沉默且格外冷静地跟在宁焰身后,与宁焰维持着不到一拳的距离,浑身紧绷。

    就在宁焰抬手攀住缸沿,用力撑起半个身子,即将不受控制地一头栽入其中之时,他双腿剧烈颤抖地再次疯狂挣扎起来,近乎破碎的嗓音痛苦而绝望。

    “宁燃!!!”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宁燃终于动了,从宁焰身后紧紧抱住他往后一拽,按着他暴起青筋的潮湿鬓角,朝他太阳穴里插了一根锋利至极的银针。

    这银针极长,比宁焰的头还要长上些许,针尖浸润着透亮雪色,直接将他的脑袋狠狠贯穿。

    带着粘稠拉丝的血肉碎末,银针从另一侧太阳穴穿了出来。

    宁燃下手特别狠,动作毫不犹豫,甚至能听到颅骨碎裂的碰撞声。

    而宁焰浑身一震,终于瘫软下来,颤抖着躺倒在地,狰狞表情倏然松弛,几乎有长达数秒的理智空白。

    随即他像是溺水后被救活的遭难者,猛地呼出长气,胸膛剧烈起伏,偏过头吐出一口好似活物的污浊黑血。

    宁燃拿起提前备好的火折子与一叠符箓,全部点燃,尽数盖在那团扭动抽搐的黑血之上。

    “……呼,呼……宁燃你踏马烧着我头发了!!”

    宁燃不着痕迹松了口气,唇角立刻勾出嘲讽的笑:“别废话,休息好了赶紧去找秘宝。我救你一命,还把你脑子里的水彻底倒干净了,你就对我这个态度?”

    “啥?!”

    “置死地而后生,殷无雪教我的办法。宁焰,睁大你的小眼睛,看看抗性数据,怎么样?现在谁是大哥?”

    宁焰咋咋呼呼的声音一滞,撑着地砖坐起身来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猛地抱住宁燃的双腿,感动得流下眼泪:“呜呜呜,宝贝弟弟你真好,呜呜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爹,咱爹你来养,我只想孝顺你这一个爹,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宁燃:???

    *

    观星台上,可没有如此美好的气氛。

    被迫参观完各种阴暗扭曲的变态实验品,并经受了无数次言语恐吓、露骨调戏之后……宋葬不知不觉间,给自己灌了两大壶玉泉酒。

    他有些微醺。

    虽然平日很难喝醉,但仙人佳酿的劲儿L就是不大一样,越喝越上头。

    日月齐现于高空之中,恒星在天际

    露出点点残影。

    飘飘然的他终于被徐命带上塔楼最高点,慵懒倚靠着舒适长榻,欣赏即将到来的鬼节夜色。

    临朝没有高楼,观星台便是全京城最适合赏看美景的地方。

    偌大皇城在他眼中一览无余,远处笼于薄雾的群山更是壮阔震撼。

    徐命长身玉立,背对着他,墨色发尾随风轻扬。

    当宋葬以为他要发表些悲春伤秋的自怜感言时,徐命忽然轻笑着一挥广袖。

    血色夕阳陡然间颤抖起来,裹挟着日月星辰如潮水般迅速褪去,独留一片干干净净的蓝白天空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大魔导师的炫技行为?!

    宋葬压着翻腾酒意,仰头定定看向诡异蓝天,心中轰然爆发的震撼,几乎难以言喻。

    ——他看见了一张人脸。

    硕大,宽阔,犹如低头窥探蚁穴的超级巨人,将宋葬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天际彻底占据,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即便那张脸硕大至恐怖的地步,但比例依旧符合常理。

    宋葬能细细分辨得出,这竟是一位样貌出众的玉面郎君。

    乌发红唇,眼窝深遂,睫毛浓长,鼻梁高挺。放大数倍的五官堪称完美无缺,经得起任何评判打量。

    玉面郎君双目紧闭,好似正在酣眠的慵懒谪仙。

    不,他就是谪仙……宋葬蓦然醒悟,原来这就是被封印在天镜之中的受罚神君。

    徐命居然有这般法力,可以轻易给宋葬展示镇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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