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9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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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的秘书适时起身,手里的合约着急等着席总签字。

    可是推开门后,她又一次选择退了出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吃了三口午饭,许暮星已经饱了,早饭和午饭间隔时间太短,胃里的食物还没消化,在房间走了走后,他准时去康复室做复健。

    等两点左右回来,房间里又多了水果,没有和上午的重样,还附带了一个保温桶。

    打开盖子,第一层是水煮虾和搭配好的牛肉,第二层是山药鸡腿汤,香气扑鼻汤汁浓郁,连汤面上的油膜都撇得相当干净。

    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。

    味道不错。

    除了小姨,身边手艺不错的也就席亦城,与此同时,他收到了顾临舟和薛沅的简讯,一前一后,都是告诉他,席亦城回了学校,薛沅还偷偷拍了张席亦城在班主任办公室的照片。

    他将照片放大,熟悉的侧脸呈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薛沅又发来消息:【他们好像还要去校长室。】

    他也打字:【既然回去了,他肯定

    会想好说法。】

    【嗯嗯,班主任虽然批评了他,但是好像蛮欣慰,我看班主任都点着头笑了,许暮星,你不需要再担心了。】

    尽管前阵子许暮星和席亦城闹了不愉快,甚至决裂,可薛沅总觉得他们分不开。

    【谢了,你好好上课。】

    【嗯嗯。】

    许暮星放下手机,拿了练习册做,眼酸时打了盹儿,醒来又是傍晚,住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无聊,晚饭时顾临舟来看了他,待到七点左右,为了舒展胫骨他陪人走到了医院大门。

    “我来看你,哪还需要你这个患者来送,快点上去吧,”顾临舟不再往前走,看着他等着他回去。

    许暮星伸了伸懒腰:“我就是闲逛。”

    “闲逛得也差不多了,快回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,哦对了,学校落下的作业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整理整理,一并交给我小姨让她带来。”

    “带作业还需要转交吗?”顾临舟笑笑,“我来不就可以了?”

    “怕麻烦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希望你一直麻烦我。”

    “偶尔一两次可以,一直麻烦别人我也不好意思。”许暮星道,态度寻常,没有捕捉到更深层的意思。

    顾临舟望了眼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,苦笑了下,又回头看许暮星,自己的喜欢仿佛是这一晃而过的一天,不见朝阳初升便要落下。

    “许暮星,你是不是眼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顾临舟又换了话题说:“我看到他下午打你电话,你们应该有联系了,你怎么受得伤都告诉他了吗?”

    许暮星道:“没有,说不说都不重要。”重要的是,自己很自私,没有理由开脱。

    他不想聊这件事,叮嘱道:“你早点回家吧,路上注意安全,我回医院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明天带作业给你。”

    顾临舟看着他走进大门,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自己才离开。

    电梯缓慢上行,许暮星穿着拖鞋回到熟悉的病房,一眼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,一份切好了的橙子。他确定不是顾临舟带来的,因为顾临舟带的是两本给他解闷的书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又是谁。

    床头柜的柜门微敞,他低头看了眼,打开柜门,里面空空如也,本该有的热水壶不翼而飞,他转身再次出病房,走向住院部的打水间。

    热水壶还没放回去,说明人还在医院。

    很快,他就要逮住席亦城了!

    打水间里,一个男人弯腰注视着热水瓶的瓶口。

    “第一天回学校就逃课?”许暮星的话刚说完,男人转了过来,衣服胸口写着广告语“贴心跑腿,使命必达!”

    不是席亦城。

    再看热水壶,蓝色,手柄上有一些缺口,是他柜子里的那只,跑腿小哥对他礼貌笑笑,打完水,小哥提着水壶走进护士站斜对面的病房,见许暮星在病床边坐下,他恍然大悟知道人家是来找东

    西的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,没提前和您打招呼,我是接受了委托过来帮忙送餐打水的,”小哥解释。

    “早上和下午也是你来的吗?”许暮星问。

    小哥道:“没有,我今天的委托里来医院的就这一单。”

    许暮星点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小哥道了不用客气,临走时带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所以席亦城没有逃课,因为下午在学校,所以雇了跑腿小哥来,而早上和下午去学校之前的点心应该是他亲自送。

    许暮星如是想着,伸手关了床头灯,闭眼睡觉,尽量让身体平躺,但是平躺久了也不舒服,换了侧翻面向没有拉帘的窗户,不时又转回来朝着房门。

    转辗反侧,有些睡不着。

    因为他转来转去,一只被角已偷偷滑落床沿,等睡着,被子也掉了大半,不太安稳的睡梦中似乎有人替他拾起了被子,掖了被角。

    第二日,又有人送餐送水果,对方没刻意避开,所以每次都被他撞见,都是跑腿小哥。

    傍晚,顾临舟给他送来作业,差不多时间离开。

    到夜深,他像往常一样关灯睡觉。

    不过这次没有坐卧难眠,而是一躺下便“睡沉”了,睡着睡着,一脚踢掉了被子,整条被子都从床上滑落。

    不久,门把在不易察觉中转动,但常年开关门总有点声响。

    即便那么轻微。

    进来的人轻手轻脚捡起地上被子盖回许暮星身上,怕整个身体蒙了会热,又掀开了些让他露出双脚。

    许暮星动了下。

    来人略惊。

    许暮星又动了动手臂。

    某人当即要走,才抬脚,听到床上的人喊疼,脚步立马刹住,紧张回头:“星儿,你哪儿疼?我去叫医生!”

    “席亦城,”许暮星叫住他,伸出双臂。

    “星儿,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?”席亦城俯身说话。

    可许暮星并不是要拿东西,而是抱住了席亦城脖子,席亦城又顺势往下倾,两条胳膊箍紧了他,心头微怔时,耳边传来低低的哽咽。

    “席亦城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星儿?”席亦城跟着心慌。

    许暮星带了哭腔,将席亦城越勒越紧,外表下的从容、冷静、在自己意料之外付诸东流。

    那段瘫痪日子里强忍的崩溃,羞于见人的难堪,又在数个夜里矛盾地疯狂想要席亦城陪伴的念想,和在噩梦中惊醒时的疼痛统统在此刻爆发,在觉得能无所顾忌依赖的人面前软弱一回。

    “席亦城....”

    “我在,星儿我在!”

    双臂拢住单薄的后背,席亦城也将他牢牢嵌入怀里,用足了力气:“我在呢,不哭,星儿不哭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....”哭腔成了啜泣,“对不起,席亦城.....”

    “不用对不起,我没怪你,我不怪你,”席亦城抱紧他,也红了眼眶,落下的泪与许暮星蹭在他脖子的湿热一样滚烫,“不哭,不怕,我们以后再也不去游乐场了,再也不去了,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嗯.....”许暮星发出呜咽,贴着席亦城埋在对方颈项。

    其实,他没有扔掉不倒翁,接过席亦城递过的水,便不可否认心底已开始原谅他,而事故发生时,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。

    他不想失去席亦城。

    不想他和席亦城之间隔着一条人命。

    不要以后的日子里,他们望着彼此时只会看到对方眼里的愧疚。

    说到底,是他自私,想自私地和席亦城好好在一起,哪怕只做兄弟也不要任何形式上的失去。

    如果那天真要走一个,他还是选择自己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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