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4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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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 鹤秋开了一些补气养血清余毒的药方子,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护送芳岁帝归京才是。

    国师府里的师祖,才是唯一有可能疗愈芳岁帝的人。

    又过了三日,总算开辟出一条能通车马的路来,姬洵事先吩咐过,趁夜深走,不想惊动城中的人。

    萧崇江整顿兵马,自然照办。

    江池州事先收到了消息,携夫人一道送行。

    他热切道,“将军返程务必小心。”毕竟这队伍里的人非同一般。

    按姬洵的命令,仇青月要留在这里,等兰荆城接任的武将过来,才能回任职地复命。

    是以他也站在江池州旁边,望向骑在乌黑骏马之上的萧将军。

    有他们将军镇场,还有三百以一敌十的精兵护卫,应当不会出问题。仇青月拧了拧眉,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就是,放不下?

    “将军要不您还是带上我……”

    萧崇江压了一下手,“必须留人,你最稳妥。”他牵着马的缰绳,走到宽阔低调的马车边,车身做了层层防护,里面的人仍旧未醒。四名亲信守在马车上,以防这一路上的意外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

    车马排成长长一队,所有人压低了声音,在寂静幽深的夜里,辞别这座城。

    仇青月望向渐行渐远的车队,刚打算收回视线,回营帐里补个觉,却见到点点萤火微光自城中水路上蔓延开。

    他猝然绷紧了神经,刚想提醒萧将军注意身后,却被身侧的江池州拉了一把,江池州看他疑惑的脸,笑了笑。“送行的莲灯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贵人不想热热闹闹地离去,兰荆城百姓也有不惊扰旁人的送别之法。”

    仇青月看向河道。

    如一条金黄透亮的明艳彩龙伏在河底,追逐着驰骋而去的车马,围绕在临时搭建的桥边,河道上越来越多的莲灯,渐渐铺满了城里无垠的夜。

    祈福灯一盏又一盏,飘向了天边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芳岁帝回京明面上是问谁谁不知内情。

    私底下线报一天三传。

    细化到还有几日能抵达金雪城都算了出来。

    不少人数着指头过日子,只盼主事的人早点回来。虽然天子不爱晨起事权,可朝臣到底是需要一位主心骨做决断,万疏影其人虽然有治世之能,但摄政□□,

    容不得半点忤逆。()

    一众臣子在他手底下过两日还算混个新鲜,天长日久,那是苦不堪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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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晨又有线报入京,先一份送进国师府,再有无数份分散入高门权贵府上。

    金雪城内,万疏影晨起喝了一盅早茶,仰靠在书房内的红木椅上,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他在等消息。

    等他期待的好消息。

    陈魁作为他目前最得宠信的幕僚,出入是无需禀报的,万疏影看见陈魁神色慌张,有了些不好的预感,他挥退仆从,任由陈魁在耳边低语片刻。

    哐当一声巨响!

    万疏影蹬翻了书案,他眼瞳里凝着阴寒的煞气,一把拎起陈魁的衣襟,“日日紧盯,你也能把人弄丢了!?本王还能把什么事情交给你去做!”

    陈魁一早收到线报,摄政王府派去‘迎接’天子的人失手了。陈魁尽量放低了声音,不想给万疏影怒火上添柴,“不知是谁还有这个胆子……竟然出现了另一群刺客和我们抢人,三方混战……我们不慎失去了那位的车马。”

    眼看万疏影情绪不稳定,陈魁立刻补救,“但是属下命人留了信香在那位的马车上追踪。用不了几日就能……”

    陈魁噤了声,他看出万疏影的杀心。

    此事办出差池确实怪他,若是芳岁帝提前落入他们王府的手里,金雪城以后谁说了算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
    陈魁深知万疏影如今除了权势以外最在乎的人就是芳岁帝,他没把握完全安抚下来万疏影,只好急中生智,倒也让他福至心灵一般有了一个猜测!

    陈魁斗胆道,“殿下您以为,那位失踪的事情,与前些时日渲公侯尉迟璎出城可有关系?”

    万疏影神色微怔,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关系。

    他将陈魁放下来,从声音分不清喜怒,“把人带回来。”不必威胁,万疏影不会容忍他再犯一次大错。

    陈魁忙道,“小人明白!”

    “对了,”万疏影叫住他,“萧崇江死了吗。”

    “许是死了……”陈魁不敢再看万疏影的脸色,他弯下腰去,快跪伏在地上,模棱两可使不得,他只得咬牙实事求是道,“人不见了,失踪之前受了伤,我们的人下了毒,应该跑不远。”

    “还算有用。”万疏影擦了擦手,“起来吧,城郊的人先让他们好好养着,别来城内闹事,给本王添麻烦。”

    陈魁起身,“小人明白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四野幽静,天色未明,青石砖上落了几滴霜露。一小队人戴着斗笠,穿行在森寒雨中,周围的住舍房门紧闭,并未察觉到有谁经过。

    姬洵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,等他再醒来,是在一辆马车上。马车的车顶挂着珍珠帘,四角嵌了夜明珠,有一股呛人的草药香在车厢内弥漫。

    姬洵侧过身,看向车厢内第二个人。

    许久不见的尉迟璎就在他旁边。

    渲公侯此刻正按着姬洵的手臂,指尖轻点,探脉象一般轻。

    另一只手则拿着刀,不留痕迹地划蹭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,陛下。”

    尉迟璎主动打了个招呼。

    姬洵睡得浑身都乏,眯了眯眼,克制住表情,静静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“京中局势你不明了,但依我看,万疏影恐怕要反了。”说起别人造反的事情稀松平常,尉迟璎不见得尊敬皇权,他胸衣大敞,头发有些凌乱,有几缕垂到胸前来。

    “他这人有些狼子野心,你看不清的。”

    靠近姬洵时,他身上传来一股迷乱的酒气,尉迟璎醉眼朦朦地捏起刀,挑着姬洵的下颌,“我本以为可以等你回金雪城再相聚,可按这情况,我若不出来寻你,只怕你要落到他们手里,我便再也没机会见你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了,只剩下驾车的声音。

    尉迟璎发现姬洵不说话,却将视线落在他脸上,他这几日陪在姬洵身边,很是养了一番身体,早没了那酒鬼像,倒也不怕姬洵看见。

    他心安理得的追问,“陛下怎么不理我?”

    姬洵嗓子沙,有些轻微的变调,显然许久没说过话,都有些不适应了,“朕是想到了会出意外,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来得早,来得晚,”尉迟璎将刀攥在手里,背向身后,侧脸枕在姬洵的腿上,发丝披散如一重夜幕,他埋首叹息道,“偏都不如我来得巧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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