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40 章 大秦日常:这样的太子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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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史史官悲愤地叹了口气,觉得日子真难过啊。

    确实,放假这件事吧,和他个起居郎没什么关系。起居郎基本不放假,每天都要上班。

    可是小史史官认为,假期对他来讲还是有点用的。

    放假的时候,陛下他们不需要处理多少国事,他就只用记录一下君上之间的日常即可。

    记录有趣的日常还能吃个瓜,比记录国家大事有意思多了。小史史官坚信,这就是变相地放假!

    所以真的没办法找出大秦建国的日子吗?

    史菅背着手,就这么看着他儿子在书房里翻翻找找。

    他还说风凉话:

    “别找了,找不到的。当初非子建国的时候,身边压根没有史官跟着,咱家都是后来才当上史官世家的。”

    简单点说,刚开始的非子过得比较落魄,就一个养马的。非子自己可能都没特意挑个好日子建国,现在后人就更不知道到底是哪天了。

    比起这个,史菅提出了另一个可行方向。

    他提醒道:

    “大秦图腾是玄鸟和黑龙,不如从这里做文章。”

    小史史官皱眉:

    “这能做什么文章?”

    史菅觉得儿子傻:

    “你让太子随便选两个合适的时间,定为每年祭祀神兽的日子,这不就完了?”

    反正这俩都没有准确的季节和特殊日期对应,大秦想什么时候祭祀它们不都是陛下和太子说了算的。

    节日嘛,就是个给人喘口气休息庆祝的东西。扯上祭祀大旗更名正言顺一点,到底选哪一天,里头能运作的地方很多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醍醐灌顶,还能这样!

    第二日他早早进宫当值去了,打算尽快和殿下谈妥此事。

    进宫后起初没找到说这事的机会,因为要先去上朝。等到朝会结束后,因着早间用膳时多喝了两杯茶水,小史史官急急忙忙去了趟恭房。

    古人出恭是件很麻烦的事情,尤其是在皇帝身边侍奉的臣子。他们得在便后更衣,换上没有异味的干净衣服,以免熏到陛下。

    起居郎日常在宫中备有十好几套官服,就是防止哪天频繁拉肚子,没有衣服换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在侍者的服侍下换上了熏了香的新衣,耗费了小一刻钟的时间。再加上赶路,等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耽误好一会儿了。

    他问了侍者确定自己没错过什么需要记录的东西之后,就见太子此刻并不在正殿陪伴陛下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有些奇怪:

    “殿下怎么独自在亭中?”

    如今还是冬季,哪怕亭子暂时挂上了帘子挡风,也还是冷得很。幸而今日有太阳,风也小些,不会把人冻坏。

    扶苏玩着手里的暖炉:

    “有个臣子在殿中和父亲交谈,孤看他好像不想让孤进去旁听的样子,就主动退避了。”

    小史史官:您居然是这种善

    解人意的体贴人设吗?我怎么那么不信呢?

    按照他们太子的性格,不应该是——我管你要干什么,你想让我走,我偏不走,我就要留下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?

    扶苏一脸你不懂的表情:

    “孤出来之后,才能听见他到底想说什么啊!”

    他要是杵在屋子里不走,那臣子保不齐就不说了。还不如让出空间任他施展,反正侍者随时都会过来当传声筒的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表示学到了。

    他埋头把某某臣子求见陛下,并请太子暂且退避的事情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而后询问太子:

    “侍者可有来报里面在谈论什么?”

    扶苏摇头,侍者还没过来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自告奋勇:

    “臣去听听,臣作为起居郎本就该在殿中记录的!”

    扶苏颔首示意他去吧,那臣子总不能连起居郎都想着避开,没有这样的道理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悄悄摸进了殿里。

    他继承了他爹的隐形人天赋,进进出出丝毫不引人注意。臣子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,说到激动处根本没察觉到附近的变化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不着痕迹地往角落一站,开始笔走龙蛇,飞快地速记起来。

    本来这几天是长假刚刚结束,群臣最为颓靡的时期。小史史官以为大家都会维持在同样的有气无力状态中,不成想这位臣子倒是挺有精神的。

    他探头瞅了一眼。

    这家伙不是最早那批跟着始皇帝打天下的老臣,是二十年前太孙加冠那会儿才入朝的,目前担任中大夫。

    这人比较显老,听说从长安学宫毕业出来考进咸阳官场的时候,才三十出头。如今不过五十岁,却硬生生像是已经七老八十了。

    始皇帝陛下都比他看着年轻。

    对方能力是有的,不然换个人给他二十年也休想在竞争激烈的咸阳混到中大夫的位置。

    中大夫是专门掌政事议论的官员,为谏议大夫之一。谏议大夫在汉代被改名为了光禄大夫,算是个十分体面的官职了。

    名义上,谏议大夫归郎中令管,但其实郎中令管不着他们。谏议大夫里头细分了太中大夫、中大夫、谏大夫三种,多的时候能有数十人一同任职。

    虽不在九卿之列,却掌谏议大权。

    和主业弹劾别人的御史台不同,他们更多的是在国事上提出见解。

    和他们有差不多职权的是郎中令手底下的议郎们,但议郎在大秦如今更多的是培养年轻人用的。大家以多听多看为主,很少敢主动开口。

    面前这位中大夫任职谏议大夫有一段时间了,自觉是始皇帝心腹。便忍不住想陛下之所想,急陛下之所急。

    因而这人张口便是:

    “臣以为,陛下还是应当提高警惕。”

    小史史官竖起耳朵。

    提高什么警惕?警惕什么东西?

    中大夫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陛下统御四海多年,万户升平。朝中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,实则暗藏危机。”

    小史史官越发好奇了。

    快说啊,仔细说说,哪里暗藏危机了?谜语人滚出大秦,说话能不能不要绕弯子!

    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侍者,用眼神询问他这位大夫之前有没有讲具体内容,是不是他来晚了才没听见。

    侍者摇了摇头,比了个“大夫一直在绕弯子说废话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:……麻了。

    始皇帝陛下最近也是整寿刚过心情好,才耐得下性子听他兜圈子。但再有耐心也受不了有人废话到现在,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。

    中大夫见状不敢再委婉暗示了,只能明言:

    “陛下,太子不得不防啊!”

    始皇帝:?

    小史史官:?

    侍者:?

    全场所有人都没搞懂,这个话题是怎么得出当前结论的。

    其实从一开始这家伙非要太子避开的时候,始皇就隐约意识到对方要说的和太子有关系。

    每隔几年总有人跑来他这里说类似的话。

    毕竟他当皇帝的时间太长了,官场更新换代又快。老臣陆续离开,新人涌入咸阳。

    前一波人安分下来了,过几年又是一批没见识过始皇帝父子情深的新面孔。

    始皇已经习惯了几年一次的老生常谈,甚至都开始淡定地欣赏起这群人的表演来。

    他很好奇这次的臣子又能从哪个方向挑拨他们父子关系,于是洗耳恭听。可面前这家伙,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一些?

    中大夫不绕弯子之后嘴皮子就麻利起来。

    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完整思路:

    “陛下您算一算,太子已经做了多少年太子了?自灭赵起,快四十年了吧?”

    “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!”

    “平心而论,若您是太子殿下,您难道不会想要更进一步?”

    “太子已经五十有七了,寻常人想活到这个岁数都很难。陛下身体强健,他若再等下去,只怕还活不过陛下您。”

    “臣——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始皇帝面无表情地摔了茶盏。

    中大夫闭嘴了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埋头苦记,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。

    其实前头说的那些话都还好,陛下也就当个乐子听一听。他们父子感情如何无需旁人置喙,那些人也无法感同身受他们之间的互相信赖。

    可,这人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提太子可能走在陛下前头这件事。

    这是始皇帝陛下的逆鳞。

    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哪有当爹的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,虽然太子现在也是白发人了。

    但再怎么长大,太子在陛下心里依旧是那个需要阿父庇佑的小孩子。太子现在死在他眼前,和幼年就在他面前夭折,对始皇来说没有任何

    区别。

    殿中一时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始皇很快收拾好了情绪,他知道臣子说的是有道理,并非恶意诅咒太子。

    是以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愠怒,摆摆手让这人赶紧滚。他现在没心情再听对方胡扯,他需要独自冷静片刻。

    然而中大夫却不是很想走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片刻,还想说什么的时候,被上前来请他离开的侍者打断了。侍者的眼神告诉他,他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挑战陛下的忍耐力。

    权势是能将人变得面目全非的毒葯。

    很多英明的君主年轻时头脑清明,礼贤下士。到了晚年因为脑部衰退和常年习惯了专断独行,根本听不得别人一句顶撞。

    始皇帝这些年修身养性,毫无实权帝王常有的刚愎自用、残酷冷漠这类毛病,纯粹是因为太子顺毛哄的本事厉害。

    怎么把劝谏的话说得好听,还不会被陛下忽略,能叫陛下听进去且采纳,这是件很难的事情。

    侍者常年侍奉左右,是见过陛下震怒的。

    现在太子不在,这位大夫要是彻底触怒了帝王,可没人能替他求情。只怕要被拖出去挂到城墙上风干,就像当初某些试图劝说秦王政接回母亲赵姬的臣子一样。

    中大夫到底还是安安静静地走了。

    不巧的是,走到殿门外正遇见太子迎面而来。

    扶苏自然是收到消息赶来哄爹的,总不能叫亲爹沉浸在不好的假设中独自神伤。

    见到这罪魁祸首,扶苏自然不会给好脸色。早知会闹成现在这样,他还不如之前别避出去呢。

    扶苏不欲搭理这人。

    中大夫却没忍住拦下了太子:

    “臣听闻,丞相吕雉、国尉张良、定西侯韩信、商丞商蔓等人,皆为太子引荐?”

    张良如今晋升到了三公的国尉,是接替尉缭上去的,掌武官任免。商丞则是大秦商务部门的长官,蔓原本没有姓氏,便以官职为姓。

    这几人严格来说确实是扶苏举荐的,且如今大权在握。商丞虽不在三公九卿之列,却是大秦的钱袋子,事关国库,不可轻忽。

    中大夫开口说这个,就是在暗指太子结党营私,意图架空陛下了。

    扶苏心道孤懒得和你费口舌,你倒主动送上门来找骂?

    和他对骂实在没意思。

    扶苏决定速战速决。

    守在大殿门口的侍郎只见太子殿下忽然捂住了心口,往后一倒。接着太子身边侍奉多年的侍者非常迅速地接住了殿下,身手看着比他们这些侍卫还麻利。

    侍者扶着面色苍白的太子大声惊呼:

    “殿下!殿下您可还好?快传太医!”

    中大夫被这个变故惊到了。

    大约是以前从没见过碰瓷的,更没见过像太子扶苏这样装病碰瓷的,他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。

    想着太子往日确实总有病态(天生长得白唇色还淡),且每月总有一两日称病不上朝(睡

    懒觉不想起来),身形还格外地单薄瘦弱(吃不胖没有办法)。

    便觉得太子定然是真的发病了,后悔刚才不该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要是把太子气出个好歹,他命休矣!

    病发的太子扶苏坚强地拦住了要去叫太医的侍郎,虚弱地苦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垂眸摆出一副脆弱姿态:

    “我病弱至此,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,不成想这样还能招来旁人忌惮。早知如此,我……”

    那仿佛即将破碎的模样,看得人心疼。

    小史史官跟着始皇快步走出来的时候,心里想的却是人长得好看确实占便宜,装病的时候很容易就叫所有人都无脑站他。

    这谁看了不觉得是太子受欺负了?

    中大夫心里越发后悔,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,我可真是该死啊!

    始皇面上的焦急不似作伪:

    “阿苏!”

    扶苏见把父亲也惊动了,且阿父关心则乱,似是真以为他犯了病。连忙推开侍者站直身体,不再继续装模作样。

    他任由父亲上下检查,口中解释道:

    “阿父莫急,我刚刚吓唬他呢,没有生病。”

    对付这种家伙,就得把他吓老实了。最好以后别人听说他的遭遇后,也不敢再来叽叽歪歪。

    扶苏可不想再见到有人用类似的话术惹父亲不快,这才决定一劳永逸。

    只怪方才侍者喊得太大声了,叫父亲听见动静赶了过来。下次他得好好叮嘱一番,不要每次都咋咋呼呼的,有些戏演的时候需要含蓄内敛。

    始皇的理智这才回笼,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而后就是怒气上涌,狠狠训斥他道:

    “你差点吓死阿父,以后不许再这样装病,听见没有?”

    扶苏乖乖点头,保证绝不再犯。

    中大夫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他方才已经真情实感地相信了太子发病,考虑到陛下或许会治罪于他,连遗言都已经想好了。

    结果太子说他是装的,啊???

    更离谱的是,陛下得知真相的时候训斥太子时,居然只是说他这样吓到了自己这个亲爹。对于太子戏弄臣子的恶劣行径,竟然只字不提。

    中大夫:我就是个体现你们父子情深的工具人吗?

    中大夫气得手都抖了。

    他颤颤巍巍地指向太子:

    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
    如此儿戏,怎堪为大秦太子?陛下竟然纵容这种人当了四十年太子,真是、真是、真是……

    好好一个口齿伶俐的谏议大夫,给扶苏快气成结巴了。

    扶苏才不怕他。

    柔弱的太子殿下往父亲身上一靠,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。面对中大夫愤怒的眼神,他往后缩了缩,看起来更可怜了。

    扶苏抓住父亲的手臂:

    “阿父,他瞪我。”

    太子殿下好多年没再施展他的茶艺了,却是不减当年

    。可惜周围的人从侍者到臣子,全都不是旧人,除了始皇帝没人见过太子这模样。()

    小史史官乍一见到,还愣了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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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子殿下还有这一面呢?

    记下记下。

    始皇用身体替太子挡了挡,他和儿子的问题等会儿私下解决,现在要解决的是臣子的事。

    “朕方才让你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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