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2 章 第二二幕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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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病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都是我不好,我不知道你这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……不说这些了,你,你要不要和我结婚?”

    他试探地提出这个话题,又赶忙补充道:“你不要误会,我只是想出个澄清谣言的方法而已,你知道,外面的流言蜚语很多,我总得为自己的名声着想……”

    但越解释,他越是慌乱,最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周济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他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情,让江恕愈发焦虑,良久后,他缓缓开口道:“你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分明是疑惑的句式,但却用的肯定的语气。

    江恕张嘴,他刚想反驳,但在那种平静的眼神下,他突然就直面自己的内心,他承认道:“是的,我很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他确实很喜欢周济慈,喜欢他沾满露水的衣摆,喜欢两人床笫间的温存……甚至连那睥睨的冷笑都很喜欢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情,但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,他觉得自己能获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安详和宁静,他很向往这样的生活。

    面对江恕的表白,周济慈却很平静:“我记得半年前,你还没离婚,你恨我,因为你觉得我破坏了你的婚姻。如今,你却说喜欢我,你的真心就泛滥到这种程度?”

    江恕握住他的手,眼神很认真:“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不起你,但我现在是真心的,你总得给我个补偿的机会,外面现在很乱,你一个人抵挡不住的,让我保护你可以吗?”

    这时,周济慈的眼神突然抖动一下,他面容无悲无喜,那种近乎圣洁的神态,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,看得人心口一窒。

    周济慈反握住江恕的手,低头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痕迹,这是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迹,即使取下戒指后,依旧在身体上留下不浅的痕迹,就像那段伤痛的记忆,忘不掉。

    江恕见他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痕迹,还以为他是在介意自己的前一段婚姻。

    他刚想解释,周济慈又缓缓开口道:“我听白姨说过你母亲的事,我知道你想要什么,但你应该明白,钻戒不仅是一颗贵不可言的宝石,婚姻也不是过家家的游戏,你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。”

    周济慈在江宅并不是什么都没做,他修剪花束时会和白妈聊天,他很少说话,只是做一位合格的倾听者,白妈跟他说了很多江家的事,他也大致能知道江恕长成这个性格的原因。

    但越是了解江恕,周济慈对他也就没有了怒气,因为在他眼里,江恕就像个没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,

    ()    没开化的野兽一样。

    他越是渴求爱,越是会伤害到别人。

    与其说他缺少爱人,他更缺少一个耐心教他去爱的人。

    周济慈当然不会和这样的人生气。

    “你得想清楚,你到底是喜欢我,还是想在我身上索求什么,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,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()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平静温和,温柔缱绻的口吻给他的话语增添了一种奇特的魅力,这让江恕突然就羞愧起来。

    江恕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,但在周济慈面前,他却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周济慈就像一块剔透的水晶,不仅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,还能给他带来精神的慰藉。他喜欢听周济慈说话,虽然很多时候,这些话并不中听,但这让他感觉自己正在反省过去的冲动和错误,他开始学会自省,他开始成长,开始改变,重新成为理智又热情的人。

    在这种莫名的感情支配下,他上前抱住周济慈,不断地忏悔道:“对不起,我对不起你,但我是真心想对你好……♂[(()”

    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,说他曾经犯下的恶,说他重新燃起的热情,直到最后,他的语气中甚至带上哽咽。

    良久后,周济慈语气闷闷道:“你压痛我了。”

    江恕连忙起身,他见周济慈面容疲惫,深吸一口气,缓和自己激动的情绪,勉强道:“不说这些话了,你好好休息吧,现在外面乱得很,我们的事……以后再说,我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在周济慈额上印下一个吻,安静地离开病房。

    在他离开后,周济慈看向房门,脸上浮现出很微妙的神情。

    江恕不知道的是,在他坦白自己的心意时,他已经沦为周济慈手心的猎物,真爱会使男人岌岌可危,这份爱足以驯服世上最凶猛的野兽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慈善拍卖会当晚,很多记者都聚集到巴别塔门口,因为他们听说这次拍卖会,江恕会带那个男人过来。

    作为旋涡中心的人物,周济慈从来没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一条评论,也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,这让人不禁猜测他到底会是怎样的人?

    众人翘首以盼中,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巴别塔的门口,江恕率先下车,然后打开车门,握住一双手,那双手白得像是用象牙石雕刻的一样。

    那个男人像是一团光,他出现的那一刻,港城的黑夜瞬间被照亮,就像金色大厅一样。

    港城的夜晚开始起雾,他纤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一层白霜,清冷的月光把他的脸映照得愈发雪白,就像精美的东方白瓷,肌肤上流淌着一层淡淡的莹光,素白而坚硬。

    这算是周济慈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,他确实和众人想象中一样好看,但气质更加的冷,拒人千里之外,爬上这座冰山都得小心手上生冻疮。

   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,他确实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反应过来时,果然就有记者开始上前采访,其中有个记者不礼貌地问道:“请问,周

    ()    先生,您是自愿和江总在一起的吗?”

    周济慈回答道: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那个记者又问道:“那你对林琅先生的事怎么看?”

    周济慈淡淡道:“不好意思,我不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
    提问的记者瞬间一哽,他们想过无数次,作为旋涡中心的人物,周济慈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?却没想到是这样冷漠的人,冷得能够伤人。

    江恕这时笑道:“我们自然是情投意合的一对,可能不久就会结婚呢,别人做下的错事,和我们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露出两人手上的戒指,那是一对情侣戒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
    接受完采访后,两人一起进入巴别塔,江恕握住周济慈冰冷的手,给他取暖,两人看上去像是真的感情很好。

    拍卖会很无聊,无非就是每年年末的作秀,资本家们象征性地捐款,各路明星也争奇斗艳、明争暗斗。

    江恕凑到周济慈耳边道:“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,告诉我,我给你拍下。”

    周济慈只是摇摇头,他不过是陪江恕来澄清谣言的,这种闹哄哄的场合,他一向都不喜欢。

    这时,拍卖师拿出第三个拍卖品,是一条红宝石项链。

    看到那条项链,周济慈大脑一痛,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片段:

    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把这条项链戴在女人的脖子上,轻声道:“大小姐,这是你母亲的遗物,我把它找回来了,余生让我照顾你好不好?连带你的孩子,不,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女人眼神迷茫地坐在镜子前,像个漂亮的、任人打扮的小傻瓜。

    画面一转,女人歇斯底里地和男人争吵,拉扯间,她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,脖子上的项链被她扯断,细碎的小钻石撒了一地。

    最大的那颗红宝石上沾染上红色的血,它咕噜咕噜地滚到一个小男孩的皮鞋上,终于不动了。

    周济慈面容痛苦地捂住大脑。

    拍卖师继续介绍道:“这是一条罕见的红宝石项链,色泽不比‘日出’差,是一位富商向妻子求婚时的礼物,起卖价一千万。”

    江恕明显发现身边人的不对劲,见周济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项链,他问道:“你喜欢那条项链?”

    周济慈皱眉道:“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
    没等他说完,江恕已经开始竞价,他一出手,港城的其他人自然都要让着他。

    成功拍下那条红宝石项链后,江恕心满意足地收手,他凑到周济慈耳边笑道:“等会儿,我亲自给你戴上。”

    周济慈垂眸,不知道再想什么。

    拍卖会结束后,又是无聊的慈善晚会。

    见周济慈面露疲惫,江恕想到他身体可能还有些不舒服,关切道:“你要不先去休息室等我?”

    两人间那种温情脉脉的氛围,倒看不出是江恕强求的,相反,很多人都很羡慕江恕,这样不吵不闹、不作不跳的情人,哪怕是个中看不用的花瓶,放在家里供着也无愧于一种艺术。

    周济慈点点头,被侍者领去休息室后,他皱眉揉捏额角,自从看到那副项链后,他的大脑便传来尖锐的刺痛,像是有一条长蛇,它扭动着身体使劲地、从里而外地撞击他的脑颅。

    这时,门被推开,侍者和一个男人走进来。

    侍者介绍道:“周先生,傅先生就是这项链的原主人,他想把项链亲手交到您手里。”

    说罢,侍者恭顺地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休息室终于只剩下两人,傅庭雪面带微笑着打开那个盒子,露出那条项链:“小贤,这是你母亲的东西,如今,终于回到你手中了。”

    红宝石上干干净净的,一点血迹也没有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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