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1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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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人,听澜王叫他乐康。

    乐康笑眯眯地进来,先对江怀黎躬身,叫了一声:“江公子。”

    接着又躬了一次身,“各位江大人,小人乐康,奉王爷之命来给江公子送东西。”

    几人视线都落在了他抱着的东西上,那东西被一层绸布包裹,看不出具体是什么。

    乐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张了张嘴又闭上,脸上露出苦恼之色。

    江鸿等不及问:“澜王给堂兄送了什么?”

    乐康正了正色,掀开怀中的布,露出里面一件槿紫亲王袍,“王爷说,这件袍子被江公子弄脏了,他不稀罕要了,要奴才送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室无言。

    这件外袍确实是澜王白天穿那件,可他何曾弄脏了?最多只是在马车上不经意碰到了。

    江怀黎不知道这个疯癫王爷又在搞什么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勉强维持体面,“麻烦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乐康托着亲王袍跑走到江怀黎身边,躬身对他说:“江公子,王爷还说皇上送您的披风您披了,他的这件,嗯……您会嫌弃他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江浩严刚想说不合适,作为礼部尚书他再清楚不过,皇上赏给江怀黎的是常服,上面没有龙纹等,而澜王这套是正式的亲王服,上有代表亲王的八章纹。

    江怀黎先他一步说:“这怕是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,江浩严转而说:“你是在嫌弃亲王袍吗?”

    江鸿乐得不行,“堂兄,你快披着吧,这可适澜王的心意。你不披万一澜王怪罪下来,我们都要跟着赔罪。”

    江怀黎冷着脸让乐康给他披上那件紫色亲王袍。

    他在房中读书时,只着一件单衣,出来吃饭也并没找衣服,料峭春夜,沾了一身寒意。那件亲王袍竟然还带着温度,好像刚脱下来的,和药香一起覆盖了他身上的寒意。

    江怀黎不适地抬了下手指,又落下。

    腰间微沉,他低头一看,那里有一块玉佩。

    乐康给他披好衣袍后,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花厅里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四位亲王各有偏爱的颜色,澜王和他的性子一样,偏爱出挑的颜色,如张扬的红色,和江怀黎身上的槿紫,这颜色很难驾驭,尤其是配上庄严的宗彝、华虫等八章纹,一般人不是显老气就是土气。

    澜王和江怀黎却是例外,或许是他们都白。澜王是病弱的苍白,和这件亲王袍对冲,更显出了他阴鸷的气质,而在江怀黎身上,给长穿素衣的他平添了清贵之气。

    江鸿咬了咬牙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堂兄,澜王好嫌弃你啊,还不许你嫌弃他哈哈哈,怎么会这样啊?”

    他以为他这句话又会引起江浩严他们的质问,但是没有。

    他说完没人接话,显得他非常尴尬。

    江鸿看向那三位,他们或垂眼看着某道菜,或不经意地看江怀黎一眼,又很快移开。

    江怀黎也觉得奇怪,他一抬头对上了江浩严的视线,江浩严心虚地移开视线,正好有家奴端了一碗骨髓上来,他问:“是牛脊髓的吗?怀黎不吃猪骨的。”

    江怀黎桌下的手紧抓了一下亲王袍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江鸿来京城江府那晚的家宴上,江浩严就批评他吃饭挑剔,由此开始厌恶他。

    现在他怎么又变了?

    澜王不在这里,难道澜王身边的人也有和澜王一样的作用?

    可是,乐康现在也走了。

    那只剩,这件亲王袍。

    难道澜王的贴身物品也可以?想到外袍刚披到他身上时的温度,这件亲王袍上有澜王的气息,现在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听到这话,江鸿也惊讶不已,还有一丝丝慌,【怎么回事?怎么又出问题了?这两天问题出现得太频繁了吧!】

    系统声音里也有疑惑,【不应该啊。】

    【又是不应该,你……】想到系统之前怼他的话,他深呼一口气,压下焦躁,看向张绍光。

    “叔公,您刚才说,等吃过饭让堂兄做什么?”

    张绍光看了江怀黎一眼,“等吃过饭,等吃过饭就回去好好休息,这几天一直折腾不累吗。”

    江鸿:“……”

    【他刚才分明不是这个意思,他是要罚江怀黎的,怎么连他都出问题了!】

    江怀黎手攥了一下,无名指指腹落在外袍的一处群山刺绣上,心情难言。

    他本做好了全副武装来吃这顿晚饭,以为会遇到唇枪舌剑,没想到,吃到了这一年来最安稳的一顿饭。

    另一边,乐康从江府离开后,上了江府大门前的一辆马车。

    那马车不是亲王规制,但也有四匹高大的黑马,车厢宽大,一看就很宽敞舒适。

    江府门边的守卫心中羡慕,不愧是澜王府,连奴才都有这么好的马车。

    乐康上车后,马车在黑夜中前行,拐了个弯在江府右墙后停下了,一墙之隔正是江府吃饭的花厅。

    马车里陶澜正穿着白色里衣看江怀黎的资料。

    乐康回复完任务,问:“王爷,不回王府看吗?”

    陶澜瞥了他一眼,“王府呆腻了,本王就想在大马路上看。”

    行,澜王的心思谁都别猜,谁都猜不到,再奇怪的事在他这里都正常。

    澜王在马车里看了半个多时辰,才病恹恹地道:“回府。”

    江府晚餐结束后,一墙之隔的马车驶入黑夜中,行至半道,有一个人钻到了马车里,把最近最新的江怀黎的消息汇报给澜王。

    就是刚才江府的晚饭,晚饭前后事无巨细。

    陶澜听的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至此,澜王府能查到的这一年江怀黎的消息,陶澜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他托着下巴想着这些事,半阖眼眸,灯光透过眼睫明明灭灭,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半晌,他叹了口气,“他这一年过的很难,被很多自己喜欢的人讨厌,被误解被陷害被伤害不知道多少次了,竟然还没黑化,还没发疯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停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马车里很安静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儿,他不解地看向马车里另外两个人,“夸啊,你们怎么还没开始夸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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