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3 章 10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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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,他钓哪个,她抢哪个,专注跟他捣乱到最后一秒。

    第一局,宗杭输。

    第二局开场,易飒甩着钓竿,像甩抽人的小皮鞭:“我忘了说了,女装,由内到外,要全套。”

    宗杭没吭声,目光炯炯,胸有成竹。

    开关一揿,嗡嗡声又起,易飒得意忘形,疏于警惕,才刚钓起一条,宗杭钓竿一扔,上手就抓,薅萝卜一样,一把抓起七八条。

    易飒说:“哎……”

    宗杭得意洋洋:“社会就是这么残酷,要变通,要动脑子。”

    第二局,打成了一比一平。

    决定胜负的第三局来了。

    外头的风更大了,风马旗的猎猎声似乎无处不在,宗杭觉得,决战紫禁之巅可能也就是这种感觉了。

    摆盘已经就位。

    还是易飒负责揿开关。

    她的手慢慢伸向开关键:“准备好了哦,三、二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”还没数出来,激烈的战况已经开始了。

    是的,社会是残酷的,要变通,抢什么鱼啊,最稳妥莫过于一锅端,抢玩具机呗。

    宗杭还以为,只有自己想到了。

    可怜劣质的塑料玩具机,在四只手的大力掰扯下,已经变形了。

    宗杭用尽力气,把玩具机往自己怀里塞:人要为自己的命运奋斗,打死他他也不想穿女装。

    易飒的胳膊不知道怎么长的,居然从他身子下头硬钻过来,一把捞住了玩具机,另一只手隔着睡袋,在他腰侧使劲一捏。

    宗杭拼命蜷躲,分出一条胳膊来御敌,同时大叫:“犯规!你犯规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再然后,咔嚓一声塑料裂响。

    两人都不动了。

    抢起来的时候没觉得,一停下来才发觉气喘得厉害:高原上别剧烈运动不是没道理的,只这几下子,人都要缺氧了。

    宗杭趴着大口喘气,无意间一瞥眼,忽然发现,他和易飒的一条胳膊,是钳在一起的。

    大概是争抢的时候太过投入了,你想制住我的胳膊,我想制住你的,勾住了之后各自往两边回拽,就再没分开过,而另一只胳膊……

    都死死抓着那个钓鱼机,活生生把人家掰裂了。

    宗杭心里一动。

    老实说,这姿势,合起来看,好像两个人比了个心哎。

    他的心忽然砰砰跳个不停。

    一定是高原、运动、缺氧的关系,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。

    易飒转头看他。

    她抢得披头散发的,暂时没力气爬起来,于是吹起挡住脸的一缕头发,用睥睨的眼神碾压他:“看什么看?”

    宗杭说:“易飒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?

    不好不好,太委婉了,是他爹那一辈的表达方式了,老土。

    ——你想不想交个男朋友啊?

    不行,太怪了,哪有这么问的。

    应该换主语,不能用“你”,要用“我”开场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我喜欢你。

    是不是太生硬了?要么加个程度修饰词?

    ——我有点喜欢你。

    但是“有点”,她会不会觉得程度不够?

    易飒奇道:“我什么?你舌头打结了吗?有话说啊。”

    宗杭结巴:“我觉得……这个钓鱼机,质量不太好……”

    话到一半,帐篷外忽然响起了响哨声。

    这哨声极尖厉,像是要撕裂耳膜,而且不止一道,很快又响起一道,再一道。

    最后连成一片,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营地里散布在各个方位放哨的人不止一个,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响哨,这就表明,他们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异常情况。看書喇

    会不会是……地开门?

    易飒只僵了一两秒,就听到了陆续的人声,有人大叫:“那!就那!”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撑地跪起身子,爬到门边一把拉开门链,把头探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看到远处的夜空,升腾起一截幽碧荧亮的颜色,像烟囱里的烟气直冲而上,那一处的风马旗如同绷紧的弦,被扯成圆弧状,直直指向夜空。

    江流如帚处,地开门,风冲星斗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被浸成荧绿的月光下,所有人也如同脉脉细流,向着唯一的一个方向披漫而去。

    易飒和宗杭也在其,他们着装的速度慢了点,出来时,已经被急迫的大队人马到了后头。

    紧赶慢赶到跟前,一片人声鼎沸,只听到不断有人嚷嚷“洞”、“这个洞”。

    洞在哪呢?易飒被挤在了人群外,压根看不见。

    她退后两步,耳朵里一片杂声,无数道手电光横七竖八乱打,像小时候去过的迪斯科舞厅里张挂的彩球灯,在这旷野间不断旋转亮光。

    这场景,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人群才在丁盘岭和丁长盛的斥声里慢慢安静,空出一条道来。

    丁盘岭朝她招手:“来,飒飒,你过来看一下。”

    易飒拉了把宗杭,两个人一起过去。

    视线尽头处,有个黑黝黝的洞,不算小,比城市的井盖口还大些,被周围的夜光一衬托,愈加阴森暗黑。

    凑上前去,还能感受到气流的上冲,只不过强度渐弱,地开门时最刚猛的那一下子,应该已经过去了。

    丁碛站在洞边,正拿着强力手电往下照,这种手电,往常照个两三百米没问题的,但这洞像是能“吃”光,手电光下去几十米,就没亮度了。

    又有人折了根照明棒下去,一样的结果,连响声都没听上。

    丁盘岭皱着眉头问丁长盛:“我们的绞绳有多长?”

    “一捆一百二十米,至少带了二十捆,可以拼接,长度应该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丁盘岭嗯了一声:“把电滑轮拖过来,先安排个人下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原本窸窣低语的人群更安静了,甚至有不少人,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退。

    情况未明的,又有九六年的阴霾在先,谁也不想先做那个吃螃蟹的人。

    易飒总觉得不太对劲,她上前一步,拽了拽丁盘岭的袖口,压低声音:“盘岭叔,我们不到,它不开门,我们刚到,就开了,你不觉得,巧了点吗?”

    丁盘岭笑了笑:“也许,它在等我们来呢。”

    说着,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在了丁碛身上。

    丁碛愣了一下,旋即反应过来,上前一步,说了句:“我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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